The Bourne Legacy：Sin-Eaters(7)

第一句是引用小說裡看來的句子。
原文我非常喜歡，所以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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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The old saying，how you always kill the one you love，well，Look，It work both ways.


就像人們常說的，最後你總是會殺掉你深愛的對象。不過，看來，反過來也是可以成立的：最後你總是會被你深愛的對象殺掉。


Eric Byer的視界在搖晃旋轉，雖然他坐著，他強迫自己盯著指向自己的槍口，強迫自己感受可能被子彈射穿的壓迫感以維持意識清醒；但一部分的他還是昏昏沉沉掉入過去的回憶裡。



－－最後你總會傷害你深愛的對象。反之亦然，你深愛的對象最後會是傷害你的人。


他順著指向他的槍口讓視線一路延伸，拿槍指著他的女孩跟多年前他初見她時一樣，有著漂亮的棕色眼眸和堅定執著的眼神。


「你可以殺了我。」他說，話出口的同時也確信她不會，至少不會在現在。


他對她的了解是他的勝算，但她對他的了解也差不多。剩下來，還活著的，稱得上「了解」Eric Byer的人當中，這女孩絕對排在前三名；她曾經是他深深相信的對象，最得力的下屬，最出色的計畫成員……而他之於她，這樣的問題一向不在Eric Byer允許自己思考的範圍裡。


她抿脣再鬆開，微微調整握槍的姿勢，她知道他不怕她真的開槍，也不大可能有反擊能力，但她沒有收起槍的打算，她對他還是不放心。


她回視他，然後她找到了反擊點。正確，迅速，沒有一絲猶疑。


「你特別看重那個男孩。」


那不是疑問句，而是確定的陳述。他好奇她是怎麼看出這一點的，還有為什麼她把這件事說得好像很重要。


他自己都不大關心自己是不是特別關心誰或是特別不關心誰，那同樣也不在他允許自己思考的範圍裡。他的視界晃動得厲害，槍管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傷口就像燃燒的火焰，他想咳嗽但得盡力壓下那股衝動。有必要讓她繼續誤認自己有逃脫的能力。


她的聲音聽起來從很遙遠的地方扭曲著飄進來。


「是因為他是重要的實驗資產呢，還是因為他是重要的人？Eric。」


她再次調整了握槍的姿勢，表明她逼問的立場。這次Eric Byer覺得她看起來多了幾分開槍的可能，提升的緊張感拉了一把他的意識，幫助他多維持清醒幾分鐘。


他聽到遙遠的槍聲，Aaron的名字跟著更尖銳的緊張感一起割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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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on Cross沒辦法扣下扳機，雖然他本來這麼打算。


殺死陌生人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事，談不上什麼情感牽扯，尤其他跟前這個不斷自殘，撕扯著自己的皮肉，拿頭一遍遍撞牆的孩子。一眼就能輕易看出他需要什麼，生不如死不如就直接死了吧，戰場上他做過無數次這種所謂的「仁慈」，也沒有太多猶疑。他覺得要是換成那個人是自己，他會相當感謝那個給予他直接了當痛快的人。


但在他臨扣下扳機之前，他卻覺得在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孩子身上，真的看到了自己。


完全忽視周遭的環境，也完全沒辦法控制，就只能不斷不斷把力道和情緒狠狠往外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知道也於事無補。


總是回過神來後發現自己又砸毀了什麼東西，又嚇壞了多少人，又差點把誰打到住院，又……即使他標示得再怎麼明顯「不要惹我」，依舊是打不完的架，鮮血、淤青和腫脹發紅的指關節。


他們問他：我應該拿你怎麼辦？他給不出回答，他沒有答案只有疑問，他沒打算造成任何傷害，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再後來，他學會了挨打，到某一個程度直接放棄攻擊。這樣做的後果讓他成為醫院的常客，他體會到骨頭折斷是什麼感覺，但還是沒用。他們依舊問他：你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還怎麼能收容你？還有哪裡可能收容你？


他跟前那個瘋狂尖叫的孩子在意識到死亡的時候定格了動作，短短幾秒，注視他的眼神突然聚焦了，那裡頭有他熟悉的情緒：茫然，不知道還有哪裡可以去。


－－像我這樣一個……



「砰！」



溫熱的鮮血噴濺上他的臉，有人從他身後開槍，槍法精確，正中那孩子的眉心。好不容易聚焦的眼神沒幾秒就失卻了光彩，渙散的瞳孔就像一句尚未完成的句子，來不及說出口的遺言；尖叫聲停了，鐵籠裡那個殘破的身軀軟倒。


Aaron有種覺得自己也一並被射殺的錯覺，莫名的怒意升起，他回身就是一記踢擊。


而那人閃開了，動作敏捷。接下來又迅速跟上他的下一波攻擊，這感覺就像另一個June Monroe，他跟得上他的速度，他們都跟得上他的速度。他的槍被打掉，他狠狠給對方一記手刀，聽到痛呼，但很快自己也挨了一拳。


「嘿！嘿！我不想跟你打。」


鑑於肚子上蔓延開來的熱辣鈍痛，Aaron決定以反擊代替回答。見鬼的誰信。他擊中對方，拉住對方的領子將對方摔到牆上，這次意外的沒有遭到反抗。


「我說了我不想跟你打，放開手。」


燈光照射出一張憔悴的臉龐，一名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用精確的力道甩開他箝制衣領的手，Aaron順著他的力道後退跟他保持距離。青年憔悴而瘦弱，凹陷的雙頰和發紅的雙眼再度讓他聯想到藥物，那完全看不出能使出那麼大力道的細瘦手臂上，也滿布傷痕。


像籠子裡的那孩子，不過是稍微正常一點的版本。


青年往旁邊啐了一口，看了一眼籠子裡倒下的屍體。「你他媽的是什麼人？」


好問題，Aaron想。「你他媽的又是什麼人？」


「我的代號是July。」青年用下巴指了指籠子：「剛剛你打算殺死的那個是August。我不知道他本來的名字，認識他的時候就只剩代號了。我本來也不知道還有其他人存在。」


Aaron沒有接話，青年發紅的雙眼打量他。「喔，你不是來加入我們的。」


他看出他是個威脅，但是沒有任何想要警戒他的意思。於是Aaron給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Aaron，我對代號什麼的半點不知道……那是這裡進行的實驗？」


「是個實驗計畫。曾經是。不過再也不重要了。如果你也在什麼計畫裡的話建議你早點脫離他們。」青年做了個不以為然的聳肩，「看來你是我們的進階版？你的力量就像June，體能強化？」


他說話語速很快，眼神不大集中，就像所有Aaron見過的毒蟲，這讓要聽懂他的話變得有些困難。而不顧他的反應，青年自顧自笑起來。


「我猜你也是那個成績特好，得到特別偏愛的那個對吧？」


Aaron的生命裡從來不存在成績優異這種事。「不是。」


「我很慢才理解他們原來是依照你的表現來給藥的，看你能貢獻多少利用價值，利用價值高，給的藥和實驗就比較穩定；沒有利用價值的就純當實驗……哈哈，August就完全是個實驗，他從第一天就瘋了，一直到剛剛……我們被趕出來之後，他就再沒有一天清醒過。」


「被趕出來？」


「沒有利用價值了。現在有你這樣下一階段的實驗品……一直都會有新的實驗品。他們餵你什麼樣的藥？離開他們就是死路一條……我也快撐不下去了。June想活下去，但我對於這樣活著，已經很累了。」


青年看向他，笑容還掛在臉上，但聲音聽起來疲倦而哀傷：「你剛剛想殺了August，想給他一個痛快，為什麼最後不動手？」


「你可憐他嗎？他們現在準許你們擁有同情心了？」


「我沒有接到殺死他的命令。」


「喔。所以這是你的自由行動。」更尖銳的笑聲，青年看上去像被刺了一刀，「所以你能擁有獨立思考的人格。哇喔，你不是非常非常特別，就是使盡了特權才能保有這麼多自我。真讓人羨慕啊。」


Aaron皺眉：「聽著，我不確定我們是同一個組織……。」


「不重要。」青年打斷他的話，伸腳把他剛剛被打落的槍踢向他：「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快發瘋了，在我真的發瘋之前殺死我吧。」


「就像你剛剛打算對August做的那樣。」青年對Aaron指指自己的眉心，「這裡。一槍斃命，死得最快了。既然你沒有被剝奪自由意志的話，對你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吧？」


「你為什麼不……。」


Aaron本來想問他為什麼不自我了斷，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突然明白過來，他的問句也到一半中斷。


「是的，最強烈的自我暗示，我不知道他們怎麼辦到的。但是他們讓我殺不掉我自己。」青年似乎很欣賞他的驚訝反應：「不要太驚訝，他們對你做的很多很多事情，你死到臨頭都可能還不知道。」


說完青年又自顧自笑起來，這大概是Aaron遇過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毒蟲，他在那聽上去哀傷又瀕臨瘋狂的笑聲中彎身撿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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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繼續飄浮著，在空氣中載浮載沉。


「那個男孩，為什麼他這麼重要？Eric。」



「因為他是你最新的實驗成果，還是因為他也是你親自選出來，想拯救的孩子？」



Eric Byer聽過幾次對他自己的描述。多半沒什麼新意：冷酷無情或是冷漠，他的下屬認為他高不可攀，他的同事則認為他難以親近，他們需要他但是也害怕他。和他合作過的人大多會給他這樣的評語，你幾乎就是台冰冷的工作機器。和，最常聽到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如果可以把情報機關擬人化的話，你會當選最佳代表吧？


喔真的？他當時笑了，真的覺得很好笑。我只是習慣把事情分成有必要說出口和沒有必要說出口。


他搖晃的視界，像泡在水裡漂浮的意志和痛楚是沒必要說出口的事情，他擔心Aaron Cross這件事也沒有必要表達出來。他只是比別人多理解一點談判溝通的技巧，稍微擅長一點察顏觀色，他一直都很擅長判定情勢。

在適當的時候推出適當的句子。像下一盤棋，在適當的時候挪動適當的棋子；前進，攻擊，捨棄。犧牲。


「我不想拯救任何人。」他說，拯救是個太過偉大的形容，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夠拯救誰。


「你給了他你的私人物品，我從沒看過你這麼做，你那些不接觸實驗對象的原則呢？不涉入私人情感的原則呢？他有什麼特別讓你可以破例把他帶在身邊？」


他其實沒有必要解釋，但他需要繼續說話讓精神集中。另一方面，June問得很認真，而他一直好奇為什麼她這麼在意。


「我不再負責那一切了。」


她不知道的部分是他很早就放下了那一切。從她的名字出現在呈交給他的失敗報告案例裡開始，他開始覺得那些其實無所謂了。重視什麼，或是重視誰。一開始他們成立這些計畫的最初打算。


最後，剩下他。和連他都覺得有點厭倦了的一盤下不完的棋。


他飄浮的意識開始重覆她的聲音她的問題，擅長察顏觀色判定情勢，換言之他擅長的是感知，他擁有能迅速找出聯結，把點和點之間連接起來，拼湊出完整畫面的能力，有人說這是過人的想像力，像是一種天賦，而他自己覺得那主要是因為他能下意識感知到更多資訊。情緒，要求，真正的目的。弱點。


為什麼那個男孩那麼重要？June的聲音重覆。


－－But Sir.


Aaron Cross，他對他最後的印象就是反抗，帶著猶疑但出口是堅定的反抗，拒絕離開他身邊，拒絕被他說服，尊敬的口吻稱呼「長官」，但還是固執的反抗。他想著他注視自己，沒有猶疑，不需要算計，單純像一張白紙的相信。


有點羨慕。


初次見面時，從血泊和狼狽的慘狀中，毫無畏懼迎視他的眼神。


「你想要什麼？」


他遺漏了June的上一句話，但沒關係，不管什麼時候出這張牌都是很好的掩飾。他們也繞圈子繞得夠久了，他又聽到一聲槍響。


「我的藥。」她說，說到這裡他就大概明白了。她以為他能掌控這一切，她以為那是他掌控的。「其他人已經死了，沒死的也快瘋了；我們什麼都試過，戒毒課程、心理療程，就算用其他的毒品也沒辦法，精神錯亂，崩潰，戒斷症狀。沒有藥我們就等同於慢性自殺。」


他想過這個可能，雖然非常不希望看到它成為事實。他收緊拳頭。


「計畫已經關閉了。沒有足夠的經費或足夠的理由再投資在上頭……」


她如他所預料的被激怒：「你還真的半點不關心，你這個冷血的混帳。你親手挑選我們每一個人，現在你就這麼輕易的丟掉，就因為我們對你沒有半點利用價值…！」


他淡淡打斷，「你們殺了四十七名相關人員，包括知情的、不知情的研究人員，下次你打算策劃愚蠢的威脅行動時，不要把資料和擁有相關知識的資產也一起炸死。沒人教你們怎麼事先做功課嗎？」


「喔，所以這又是我的錯了？我不在乎，也不相信你，你丟掉我們繼續發展你的新實驗，你還有新的實驗計畫可以發展代表你一定有數據……你，你一定可以弄到藥。」


「好笑的是，我一直到知道自己被組織丟棄了，才知道你有多大的權力，你是計畫的創始者之一，你是一切的幕後主使。」她說得斬釘截鐵：「我犧牲了一切要再找到你。」


那是錯誤的情報，不過是組織成功創造的假象；這就像賭場裡最大的贏家永遠就是賭場本身 ，他回答，「不要把你自己牽扯進你不懂的事情裡，June。」


但他不期待她聽懂，解釋不再歸屬於必要的範嶹，關於犧牲，她不知識的那部分是他犧牲了一切把他們藏起來，把她藏起來。從此Eric Byer這個名字正式退出核心權力範圍，他還保有影響力因為組織害怕他，條件交換，他不再參與任何檯面上的活動，也不再表達意見。


「你把我們扯進這裡的！你得對我們負責！」


他表達過他的歉意。只是很多時候，雖然不必要明說，並不是道歉就會被接受。

「不要把我牽扯進我不懂的事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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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思考的人格是什麼樣子的？」


被他殺死之前那個青年問他，你也有殺手的眼神，殺手的憤怒。你想過他們在任務中要你殺死的人，是不應該死的嗎？


沒有。他回答。誰應該死誰不應該死，想這個太困難了。


你意外的很單純。青年說。


他聳肩，舉槍，我為你感到難過。他說，青年大笑著說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殺手。Aaron不再有殺死自己的錯覺，他能感覺到跟前的青年的確想死，這次他不會猶疑。


他還有問題想問，不過Aaron Cross其實不真的在乎問題的答案，他習慣提出問題，但後來學會不見得所有的問題都要有個答案，世界才能繼續運轉。


他的怒意和他沒辦法控制的力道，是問題之一。他們告訴他傷害別人不是正確的。但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搶在對方出拳之前先出拳更容易達到他想要的偽裝效果。先行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


擅長攻擊在一般的世界裡是不正常的，但在軍隊裡，這叫做優秀。能換來肯定和讚譽。他們樂意多幾個迫不及待衝上前殺敵的士兵。


「你不會想逃嗎？現在你得殺掉我，你沒想過有朝一日可能你也會被殺掉？或是得求別人殺掉你？」


好不容易停止大笑的青年緩過呼吸來之後問他，時間拖得有點太長，但射殺大笑中的某人Aaron覺得也太不禮貌。於是他照實回答。


「我不會問那種問題。」他說：「我知道我在這裡大概得不到我真的想要的東西，但是這裡至少能接受我的存在。」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顫抖，提高了音量，「為什麼你下不了手？為什麼你還不下手？你再不開槍我可想逃走了。」


「我的確不知道。」他應言憑著直覺反應扣下扳機，這次他站對了角度，血沒有噴到他。


唯一一個笑著死在他槍下的亡魂，或許，可能，是他的同類。


Aaron還不確定自己要怎麼感覺，他能確定那是情緒，強烈的情緒湧上，但他總是得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弄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感覺。不思考，就跟放棄答案一樣，都能讓自己過得比較輕鬆。


「槍不會思考。」他說。對方可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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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已經遺忘自己到底有沒有撐到最後一刻，還是當聽到Aaron的腳步聲接近房間時就鬆懈下來。確定Aaron Cross還平安無事的活著這件事竟然是他意志力最後的支撐，這點連他自己都很意外。



Aaron總是造成意外。他的思考碰上Aaron的時候，會遺忘一開始的界線。


這是個不畏懼任何事物任何挑戰的男孩。可靠，穩定，確切的知道他想要什麼。
就像一開始他們每一個人一樣。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什麼。


並且不計一切代價執著到底，當他調閱紀錄時，被那個男孩的申請加入次數和軍隊相關的經歷嚇了一跳。彷彿只為了戰鬥和加入軍隊而活的男孩，但又並不是樂衷於殺戮，相反的他在組織裡尋找完全不可能的天真：歸屬。這就像說在戰場上尋找家一樣詭異格格不入。


但那男孩不在乎，也不去思考，不管問他什麼，答案就只是定定的固執。


「我可以留下來嗎？」


為什麼你想留在這裡？


「……我可以留下來嗎？」


Aaron Cross。他不再參與任何幕前的運作，但憑著他給的名字，他們還是特地通知他：嘿，你找來的那個男孩，非常優秀。並且意外展現相當高的忠誠。


你變聰明了啊，Eric，你現在連成員的忠誠度都考慮進去了，不得不說你真是很可怕的人。


他沒說自己也覺得很意外。沒有必要。以及太過刻意的忠誠是沒辦法相信的，想在戰場上尋夢的傻瓜最後都會夢碎，然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太過棘手的麻煩。


但是Aaron Cross一直沒有改變，持續抱持那樣的單純。那似乎也不像是不切實際的夢，Aaron沒打算把組織當「家」，只單純提供一個他可以回來的地方，他就覺得夠了。


沒有多餘的期待，不問多餘的問題。堅定，強大，以他自己的步調繼續成長。計畫成員當中他的數字不是最漂亮的，但一直都是最穩定的。


什麼也改變不了的執著。


他，有點羨慕。


他出現在他跟前，發出聲音但糊成一片他分辨不出字句，鬆懈下來之後意識就像也跟著沉到水裡去慢慢飄離，力道環上他的肩頭，有人抓著他的雙肩，June有某些事情是沒說錯的，她畢竟算是了解他的人之一，以前他從來不讓計畫成員接近他，他從來不讓任何人輕易碰他。他討厭肢體接觸，討厭任何拉近彼此距離的舉動。



他也的確從來不輕易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



信任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生命裡的字。



眼前完全黑下來，他閉上雙眼。支撐他的力道穩定而溫暖，把重量這樣放心交給他也沒關係。沒關係……吧。



他讓自己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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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 TBC

寫得有點想睡覺最後一段偷懶(喂)
這是最親密接觸嗎XD 幹我為什麼要寫得這麼唯美啊啊啊幹！XD
突破我的界限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