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日
The Bourne Legacy:Sin-Eater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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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尖叫聲把Aaron從睡夢中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睛。但看到的只是夜晚的朦朧模糊,他聽到自己加重的呼吸,心有餘悸,但周遭很安靜。
他再度閉上眼睛,讓被強化過的感官代替視覺,重新仔視的檢查一遍,他聽到風聽到走廊的回音,聽到細微的磨擦聲,像是什麼東西擦過牆角。但也就這樣,沒有腳步聲、沒有槍子彈上膛的組件撞擊的聲音,也沒有夢中淒厲刺耳的尖叫。
他的直覺在他目前為止的人生中不只一次救了他,但這次他只感覺警鈴被敲響,沒有跟著逼上來的危險壓迫感。Aaron懷疑那或許是自己聽錯了,就像在戰場待久之後總覺得時時刻刻周遭都布滿尖叫,人們哭泣哀嚎著他們的失去,撕心裂肺。那樣的聲音每次都讓Aaron在心中打個突,他不會真的因此而減慢扣動扳機的速度,但心中有某個地方會答,一頓。
他張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他聽到的那聲尖叫和戰場上因為失去而心碎的哭嚎是不一樣的,比那更加尖銳,更加單純,像是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直接發出的呼喊,折磨一個人,刑求、拷問,刀子刺入敵方胸膛時會聽到的那種單純的痛楚。但是要放大個十倍,或許二十倍。他感到涼意竄上背脊,心中某一部分的聲音告訴他他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認得那種痛楚。
他加入計畫實驗的前十天,從針頭第一次紮入手臂血管開始,就感受過那種淒厲的痛楚。彷彿隔著一層皮,將血肉筋骨打散絞碎再重新組合,他沒有昏過去,藥物讓他沒辦法昏過去,於是每一道痛楚都深深被烙印在記憶裡。他沒有打算抱怨這件事,但這屬於他希望一輩子留在記憶深處的部分。
他意外這份記憶被拉扯上來的熟悉感,似曾相識的奇妙感覺像根刺紮在那裡。
還有其他像自己一樣,也參與了計畫的人存在嗎?
他換了個坐姿,用手大力抹了抹臉。深夜的寒意涼涼擦過肌膚,他抓起放在旁邊的夾克穿上,盡量把動作放輕,順道往一旁的床上瞥了一眼。他花了一番力氣表明立場(睡地板就可以了,一點都沒關係),Byer才願意讓他待在這裡;他能感覺得出來Byer非常不願意他在身邊,沒有明說,但那幾個表情讓他聯想到受傷之後想躲得遠遠的動物(Byer用淡淡的口吻問過他自己的衣服是誰換的,一度讓他覺得如果老實回答可能會被殺掉),嗎啡的藥效褪去後,Byer變得更沉默。Aaron後悔當時沒有從那間私人診所多偷走一些嗎啡。
他原本只是想確定Byer的情形,目光觸及床上的身影時卻愣了一下。
Byer縮著身子側睡,臉朝向他這裡,放在臉前方握拳的手擋住大半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對方緊閉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這和修長漂亮的手指線條一樣,充滿違和感的柔美,太過違和而特別顯眼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他在發抖,傷口顯然造成極大的負擔。Aaron上一次看到某個人把自己這樣蜷成一團是在戰場中的孩子身上,痛楚的感覺一閃即逝,他也不大確定那算不算痛楚。
不過那促使他伸出手去,這次沒有猶疑了,他將手背貼上對方的前額,在發燒,但不算很高的熱度,他把被子再往上拉蓋好,動作之間聽到微弱的呻吟,Byer因他的動作稍微挪動了一下,而距離拉近更能感受到被子下的顫抖,他將手覆蓋上對方的手,加力握緊。
似乎認為施加力道就能平息顫抖,他不知道,湧上來的除了罪惡感,還有其他別的東西,更加強烈。
令他驚訝的是,對方回握了他的手。像在無意識當中尋求依賴的對象,攀附倚靠他給予的力道。
Aaron Cross從來沒體會過保護兩個字化為滾燙的熱度,在胸口一路蔓延開來的感覺。
--你不是訓練來保護誰的。你不需要思考。
那個聲音靜靜在腦海中響起,但直到下一聲清晰的尖叫吸引他的注意力前,他都沒有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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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鬧鬼的地方。」
June Monreo給他的第一句回答直接了當,「眼熟嗎?曾經是個私人研究所,做了一些很昂貴的人體實驗,但後來失敗了,出了命案,公司也破產了,於是徹走。」
「和我合作的軍閥接收了這個地方,接受他們的儀器和電腦設備,能用的用,用不上的賣掉,原本的工作人員宿舍就拿來住啦,就是你看到的這裡。但他們只利用這幾層樓,原本用做實驗的那一部分,因為鬧鬼的關係他們鎖起來了。」
「……這是什麼都市傳奇嗎?你相信這個?」
「你遇上的時候就知道了。」她一挑眉,牽起一個帶著挑釁的笑容:「你怕鬼嗎?」
當然不怕。但當他站在那個鎖著鐵鍊的入口,聽著清晰了許多的尖叫聲,想起這段對話的時候,還是不自主的從心中泛起涼意。開了洞而不踏實的感覺。Aaron Cross不害怕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害怕的是回憶召喚回來的過去,提醒他「什麼都不是」的那部分的自己。
另一方面還有好奇,假設那是像他的直覺告訴他的那樣子的話,假設真的有誰重覆著相似的實驗,假設真的有和他類似的人,即使可能是敵方……
他跨過鐵鍊,順著階梯往下走,為什麼所有的實驗室想關人的時候都喜歡關在地下室?階梯盡頭是長長的走廊,兩旁盡是一道又一道的鐵籠,環境看上去打掃過,並沒有廢棄不用的感覺。走下來之後,尖叫聲就變得清晰了,開始有個具體的形體,而不再像是他夢裡的幻影。走廊的盡頭有燈光,一個大籠子,他聽到叮叮噹噹鐵鍊的碰撞聲。
迴盪著的尖叫現在聽起來比較接近痛楚的呼喊,又像是哀求的哭號,回音疊著回音刺痛他的耳膜,這地方感覺比戰場更差十倍。他看到一個人影在籠子裡徘徊,動作劇烈,像被線操縱以跨張的弧度大幅拉扯的人偶。伴隨動作響起的是喊叫,人影不時撞擊著鐵籠,但看動作不像是想掙扎逃出去,而只像是把自己狠狠甩到上頭去。
他本來拿著槍,走近之後不自主鬆懈了力道。
他看過很多以種種殘忍的方式傷害他人的方式,但沒想過有人能如此殘忍的傷害自己。披散蓋住臉龐的頭髮加上劇烈的動作,就算站到籠子跟前也只能判定裡頭的生物的確是個人,腳上銬著腳鐐,限制了那人的移動距離,感覺不出敵意,因為那個人正瘋了似的狠命攻擊自己,手臂上一道又一道指甲抓搔的血痕,不斷的以頭撞擊地板或籠子的鐵絲網,不斷尖叫。詭異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還真是見鬼了。更見鬼的是那股熟悉感更加強烈了,他的記憶告訴他他認得那是什麼感覺,周遭所有的線條都在扭曲,抓不住任何東西,很痛卻也感覺不到痛楚,恨不得希望自己死去。
……最後剩下來的念頭就是希望自己死去。
守則第一條:從現在開始計算時間,確定你準時吃藥。不可以斷掉超過三十六小時。
你曾經嗑過藥嗎?這比你嗑過的任何一種毒品都還要高級,也還要昂貴。換句話說,帶來的副作用也更加強烈。知道最痛苦的是什麼嗎?強化了你的體能之後,你想殺死自己都成為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他再踏前一步,而像是察覺到他的存在還是剛剛好朝他的方向撞過來,那人砰地撞到鐵絲網上。雙手抓住網子狠狠搖晃敲打,朝他喊叫,他對上一張充滿髒汙的臉龐,但意外清澈的眼睛。
看上去很年輕。或許不滿二十歲,就只是個孩子。
半腫脹的臉,流著血的手,沒有聚焦的眼神,對著他以刺耳的音量哭喊叫囂痛楚。
他重新舉起放下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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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哈囉,Eric。好久不見。」
「你看起來不怎麼驚訝。」
「……如果你手上沒拿槍指著我,我可能會比較驚訝。」
「哈,你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我知道。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什麼意思?」
「如果我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你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演一齣戲把我帶到這裡。」
「其實我比較好奇你會願意配合,你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到。」
「少來。我太了解你了,你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不會是,也不可能是真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那個跟著你的男孩又是怎麼回事?你的另一項計畫?你難道沒有任何一點罪惡感,沒有任何一點虧欠嗎?」
「你可以開槍。」
「……。」
「你把Aaron支開大概十分鐘了,超過三十分鐘他大概會起疑心,你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殺我。」
「你總是這樣嗎?這麼簡單的把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人。」
「沒有。因為對象是你,還沒得到情報之前你會讓我活著,但是你不把握這個機會,接下來我就不得不殺掉你了。」
「我不會給你你想要的情報,但我也不大想殺掉你。」
「你是個冷血又自大的混帳,Eric Byer。」
她跟前的男人微笑,像她記憶中熟悉的那樣輕輕淡淡,不了解Eric的人可能會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但這男人真正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從來不虛張聲勢;即使他受傷在先,完全處於劣勢,他也有本事能讓她無法扣下扳機。
他贏了,再一次又佔了上風,雖然他看上去很悲傷。
「不要讓我殺掉你。June。」
他不用強調,她也知道那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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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 TBC
和我不知道在寫什麼的碎碎念orz
Renner說:沒人想看好人做好事,太無聊了。XDDD 這傢伙他媽中肯到爆炸。
總覺得,間碟系統什麼還要再跟前三集接起來讓我還滿痛苦的。
寫到最後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但好像又知道自己在寫什麼(喂)
這麼說吧,我大概是一個電影沒看懂的人。請不要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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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被我重寫了三次,我的人生目前為止除了電腦當機把我的文稿一並當掉以外,還沒有「重寫」這件事的說。
換我自己覺得我很可能會坑掉了,走一步是一步吧。XD
對不起,最後還是扭曲走向Slash的感覺了。(心理障礙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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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又開始聽起POI 110的配樂,When things explores by Unkle
Your skull froze little lives
In shadows where you hide
A life that was designed
You’ve been cheated oh so blind”
這篇註定BE可能要再加一個BE警告。
恩我真的讓這兩個人睡同一間房間了耶;
可是什麼都不會發生wwwwww(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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