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5日

Common Law:Nothing in Common(4)



告訴自己:拜託虐待角色一章就夠了…orz
大家不好意思安插不下去火辣的情節了,推到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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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Nothing in Common,

but everything alike.


......Define alike。


我們哪裡有什麼,哪一點,相像的地方?


他的表情想必逗樂了跟前的Pack,對方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噴笑出來。


「哇喔,他真的把你惹火了。」


他是。非常火大。Pack伸手拍拍他的肩,少見的安撫動作。


「你們從完全相反的角度看事情,看案子,但卻總是能看到相同的結果。」


「你們表達的方式不一樣,但出發點卻是一樣的。」Pack比了個手勢,「開頭一樣,結尾一樣,除了中間用不一樣的方式表現出來……其實你們想表達的東西也是一樣的。老實說,我還沒看過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他開口想反駁,Pack用微笑壓下他的怒意:「別生氣,先別忙著生氣。」


「你得承認你們兩個人組成一對非常出色的搭檔。非常出色,分局的破案率靠你們就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個百分比……唔恩,你不用忙著計算正確的數字沒關係。」


他的確在計算,只是沒來得及說出口。Pack總是知道怎麼搶先他一步。


「重點是,你繼續跟他搭檔下去,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你需要他。」


他一挑眉。


 「聽說你下個月要升職了?警探先生?」「以半途轉行的菜鳥而言,你可是創下有史以來最快的晉升速度啊。」


「……我不打算否認這一點。」他用律師的平靜口吻說,但到最後還是被Pack的笑容拉著走,跟著一起笑出來。「喔,所以這是你打算恭喜我,還是說服我繼續忍受我的搭檔?」


「是你把我們兩個湊在一起的。」


Pack對他舉起酒杯:「看,我一手造就了洛杉磯分局最高的破案率,我打算恭喜我自己。」


喔去你的,他笑了,原本的怒意到這個時候已經煙消雲散。他跟著舉起杯子。


「我拯救了兩個孤獨的靈魂。知道嗎?你們連孤獨的方式都非常相似。」Pack對他眨眨眼,頑皮的神情,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不把你們湊在一起的話,實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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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lonely Souls.


那個詞掠過他心中,事實上Wes Mitchell從來不打算用Lonely來形容自己,那只是個假象,人們總是膚淺的,表面的,看到他獨來獨往身邊沒有伴就主動聯想到Lonely,不,才沒有,一個人住有什麼不好?沒有約會那又怎樣……


但是吻,親吻如此美好。


那個親吻如此美好。濕熱柔軟的溫度,剎那間碰觸不再是他需要戰戰兢兢對待的事情了,他讓自己在對方決絕的,不帶一點猶疑的索求中淪陷,吸吮脣瓣的力道,滑過齒間勾起的麻癢感,對方的舌在他口腔中探索,但更像是一種品嚐,一份希冀擁有他的詢問,然後很快轉為瘋狂的渴求,有那麼數十秒他任自己被感覺牽著走,體內的溫度節節升高,他感受對方靈活的舌頭帶來的愉悅,同時也感受到逐漸發熱的雙頰。他努力調整呼吸,但抑止不了呻吟,他發現某一部分的自己其實希望這個吻一直持續下去。


一直被這樣的溫熱包覆著,探索著。熱度帶來的除了欲望,彷彿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讓他能夠暫時遺忘心中梗著的那塊空洞的東西,他不確定,那個吻的時間太短。他太衝動,而Travis似乎也一臉茫然。


他偷偷耍了一點技巧,Wes Mitchell沒有遇過其他的Omega,沒有人教他怎麼當個Omega,他們教他的是如何制止、隱藏,怎麼過正常人的生活;他全部學得很好。但他本能性的知道怎麼做,怎麼,挑逗。


他讓自己的生活充滿規矩規矩規矩,制約制約制約,再加上藥物,就是完全完美的防範。而他只要卸掉一層制約,再稍微刻意加一個眼神……他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人的青睞。對方看他的樣子立即會改變,不論Alpha、Beta,不論性別,他過去的人生太清楚的告知他這一點。


大概就是因為來得太容易,Wes Mitchell的感情史一直單純的像道白紙。


Alex是目前為止唯一說服他接受自己的人。她告訴他,她覺得自己非常幸運,非常、非常幸運才能成為他相信的對象。


他是相信她了,然後她也讓他心碎。Wes Mitchell平靜的在他們的離婚協議書上工整簽下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相信他人的能力隨著這段關係的毀滅一起煙消雲散,他們分開的一年裡,他把希望也一起丟棄了。他不需要相信任何人。


他不需要相信Travis。他不需要在意Travis會不會繼續陪在他身邊,只要Travis想要,隨時離開都沒有關係,Travis沒有任何義務在私人時間照顧他,他們只是工作上的搭檔……


他也不需要在乎Travis有個約會,他要跟誰約會,正好相反,Travis哪天沒有約會?那混帳什麼時候不是光明正大的依著自己的Alpha本能,狩獵每一個他認為有姿色的對象。性別不論,身份不論。


以上這些Wes Mitchell都非常清楚,他不清楚的是為什麼當他用計套出自己想聽到的答案,確定Travis果然有約會之後,自己竟然依舊感到沮喪。


然後他幾乎想要再一次再一個親吻。


之前那個是基於某種不服輸的心態,就像爭奪搖控器,就像爭奪車鑰匙,就像換上Travis的穿衣風格,為了打敗什麼的本能反應。不過這次自己到底要競爭什麼,他說不上來。他確定Travis會記得那個吻,那樣的吻,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可以給予那樣的感覺……然後,然後。


……然後又怎樣,他也沒覺得好過一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麻。


他盯著自己的手指看,直到確定Travis真的離開房間才再度抬起頭。他往一旁的櫃子摸索手機,在通訊錄裡尋找他的醫生的號碼。


他需要藥。




--


Travis離開病房門口前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低著頭的那個身影維持著平靜,看上去沒什麼異狀,他也看不到Wes的表情,但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深深刺痛他。


他覺得自己又看到某個卡在被遺棄的傷痛裡的小孩,用盡全身的力量在制止自己不要把滿溢出來的寂寞喊出口。他認得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也還能在那當中看到以前的自己。


說不出口。


--不要,丟下我。


痛楚一路發酵的結果,就是他差點在Mitchell夫人跟前脫口而出:我正在想你兒子。
真的說出來的話他大概想拔掉自己的舌頭。


他在寄養家庭學會怎麼討長輩歡心,而其實他不用太費勁,Wes的母親和Wes是截然不同的生物,她擁有那種「上層階級」會有的優雅,但一點也沒有討厭的感覺,出乎意料的親和,很自然的那種,沒有半點的偽裝做作,並且,她也沒有生氣。


要不是同樣是金髮藍眼和精緻的輪廓,他幾乎要懷疑Wes和眼前這位女士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微笑接受他的一切解釋,不管他說什麼,似乎一字不漏的照單全收。


她也沒問他是誰,沒問得太清楚。


不過當她輕輕牽起脣角,若有所思的微瞇起眼的時候,他看到了和Wes彷彿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表情:那種優雅的,貓一般的微笑。


「那麼,Mr. Marks,可以冒眛請問一句嗎?」


「呃恩……請說。」


「你認識我兒子多久了?」貓一般的微笑持續著,Mitchell夫人放下她的茶杯。


「還有,」她美麗的眼睛抬起來看著他,溫柔的:「你有多愛他?」


Travis Marks覺得自己的舌頭真的被拔掉了。


「我、我不是……」


「喔。」她看上去有點吃驚:「不好意思,我以為……」


但仍是那神祕的微笑,於是Travis Marks分不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的,現在他知道Wes那個精打細算的頭腦和那異於常人的計算反應神經從哪來的了。「我一直都希望,如果哪天有人來到我跟前,打算,把我那個固執的笨兒子拖回我跟前的話,」


她一頓,美麗的藍眼睛注視著他:「我希望那是個能真心讓他幸福的人。」



--


Travis Marks從來沒思考過什麼叫做「給某人幸福」;那聽起來是個過份遙遠的字詞。


恩,你要怎麼實行你從來沒體會過的事情?如果你從來就不知道那是什麼,那又要怎麼知道怎麼做?


他身邊的關係來來去去,他擅長建立關係,知道怎麼在第一秒讓對方喜歡上自己,知道怎麼討人歡心,這已經變成一種生存技能。但他並不擅長維持關係。


他在一個寄養家庭待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他的每一段親密關係也不超過三個禮拜;一個禮拜就已經接近奇蹟了,老實說。


從這個角度看來,他和Wes Mitchell維持「很多個三個月」的關係,是已經超越奇蹟的奇蹟。不過太多時間他們忙著和對方吵架,所以他一直以來專注的也就單純的當對方是個「吵架對象」,突然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就算是和他感情最好的兄弟,也沒人『能忍受他三個月』。


他們甚至還是每天見面。


於是當天晚上Travis Marks又回到醫院裡,深夜十一點快十二點,探訪的時間早過了,他用小點心賄賂夜班護士混過去;這幾個禮拜下來,她們也幾乎快認識他了,她們以為Wes是他的親屬。遠房兄弟之類的。


他隨著她們的描述回答:是啊,是我兄弟。


然後覺得這似乎是個不大正確的形容,感覺起來哪裡怪怪的。


兄弟不會讓他苦惱不知所措,不會扯痛他的胸口,不會讓他在大半夜都躺上床了翻來覆去,怎麼甩都甩不掉,最後還是起身換衣服,覺得非得見他一面不可。



--不要,丟下我。


那個安安靜靜坐在床沿,低著頭的身影。



他輕手輕腳打開房門,床頭的小燈亮著,Wes -- 他第一眼沒看到他,只看到空蕩蕩的病床,著實嚇了一跳,覺得心臟差點沒從嘴裡滑出來--縮在床的角落,蜷著身子,擁抱著自己;他沒看過他這樣的睡姿。


彷彿想把自己縮成很小很小的樣子,又彷彿像是承受著什麼痛苦。


Travis加快腳步來到床邊,靠近之後鬆了口氣,Wes睡得很沉,平靜的睡顏上沒有痛苦的痕跡,他順手為他蓋好被子。難得看到他睡得這麼沉,Travis特意放輕動作。每一次的換藥、注射、每天的例行復健都是Wes的折磨,他從沒看他放鬆下來真正睡好過。


然後他注意到某些東西改變了。感覺。


Wes恢復到原本的Wes給他的感覺,那股莫名奇妙的吸引力,時不時盤繞在他周遭的甜美氣息,不見了。


而這個縮在病床一角縮得緊緊的側影,似乎真的,削瘦了。


他瞥到一旁的櫃子上多了個藥瓶,但還沒連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也無暇顧及,Travis習慣性的記下細節,細節是最快了解一個新環境的方法,可以讓他最快了解新的寄養家庭,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什麼是禁忌,所以他就只是,掃過去,記著。


他的心思現在被眼前看起來份外脆弱的Wes和胸口不明所以的疼痛佔據。


他所認識的Wes Mitchell雖然看上去斯文,但從來不弱,雖然不擅長近身格鬥,但是槍法神準,反應迅速;任何一個第一眼看到這傢伙穿著西裝打領帶,以為他是律師或想叫他「滾回去當律師」的同事都會在實際接觸Wes之後改觀,Wes Mitchell絕對,是個狠角色,看上去不像但他的確是個狠角色。


而這種被奪去了生命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彷彿又回到他中槍之後,剛從手術房被推出來的那個瞬間。彷彿那雙眼睛再也不會張開。


Travis沒有猶豫太久就伸出手去,手背貼上Wes的前額,微微的熱度,但不到發燒的地步,再一次告訴自己「放心,你想太多了」之後,他意識到Wes真的睡的很沉。他的動作沒有吵醒他。


於是他,在猶疑了數秒之後,伸出手去碰觸那頭柔軟的金髮,柔順的觸感滑過指間,果然和他想像中的一樣好摸。漂亮的淡金色。


沒有那股讓他克制不住的吸引力了,但光就這色澤他也沒辦法移開目光。事實上Wes睡著了比較好,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還滿慶幸Wes睡得這麼沉。


他發現自己其實沒辦法想像沒有Wes Mitchell的生活,雖然可能不過是少了個討厭的拌嘴對象而已……


這麼想著的同時,他依著心中的衝動俯身向前--Wes睡得很沉,這是個無形的鼓勵--輕輕在那白晰的頰上印上一吻。


沒有激情,也不帶欲望,Travis很少會給予為了滿足欲望以外多餘的吻,而因為這樣的舉動對他而言太過陌生,他顯得笨拙無比。


--好好睡,好好休息。


到底應該怎麼樣,依照正常的方式,給予安撫……這跟「讓某人幸福」一樣是相同層次的問題;Travis Marks從來沒體驗過,所以他從來不知道。


他的耳邊徘徊著那句話:我希望某個人,可以為我兒子帶來幸福。恩,為什麼Mitchell家的人的眼睛都藍得那麼漂亮?那麼該死的打動人心?


他嘆口氣,在床緣坐下。再幾個小時他得到分局值早班,照理說現在他應該睡了,現在起身回家他還可以好好睡飽;但他一動也沒動,就只是坐在原地看著沉睡的Wes。


--我只是,不想要看到他那樣的表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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