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on Law：Nothing in Common(11)

0824 #11

電腦被搶走然後被說「閃去旁邊拿枝筆用手寫啦」……
手寫不過千字我就手酸了啊啊啊orz
然後體認到我有多麼依賴鍵盤。


－－


「……謝謝你。」


他說，但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那麼說。他同時體認到自己想說的其實不是"謝謝"，心中沖上來的情緒太過複雜，而他唯一能抓到的字詞就是感謝。


他的目光從Travis的表情移到Travis的手，指關節的淤青紅腫尚未散去，沒有處理的傷口依舊顯眼；他想著Travis以炫耀的口吻對他說過「要揍人還讓自己受傷實在太蠢，我這個街頭格鬥之王絕對、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聽懂嗎，揮拳並不是一味狠命使力就可以了，揮拳也要動腦袋啊！」等等之類……他當時覺得幼稚無聊－－並且發言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嗆他不懂打架－－卻莫名記起來的句子。


Travis失去了控制，和那些他掛在嘴邊自吹自捧的詞句正好相反，Travis沒有克制力道。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Travis失控。Travis的確擅長格鬥，Travis很少讓自己受傷。


Travis雖然平常似乎沒什麼在用腦袋，但他總是懂得怎麼打架的。


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不要，不要再打他了。


他得真的拼盡全力阻止Travis失控的時候，是當事情牽扯到Pack的死亡和SIS的糾葛的時候，他並不責怪Travis，他能夠理解那份不顧一切只想把讓他們的朋友倒在血泊中的混帳狠狠痛扁一頓的心情，他自己都花了非常大的力氣阻止自己實行。


但他不能理解這個。


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


當時的場景被Omega本能佔據一半的腦袋，酒精佔據剩下一半的腦袋，回憶已經模糊不明，但他似乎的確問出口了，也的確試圖阻止暴怒的Travis。


他得到的回答是他無法理解的回答，Travis用他沒聽過的冷漠聲音說話，他熟悉的那份他老看不過眼的漫不經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嚇了他一跳的認真。


－－『他說你是個毒蟲。』


「呃？」那聽起來像是在維護誰的名譽，有必要嗎？其實他當下是覺得不在乎的，根本沒特別注意到誰說了什麼。但Travis很認真，認真的莫名奇妙。他試圖說明，嘿，伙伴，你扁的那個對象有個惹不起的後台，連SIS都特別小心處理，他們拱你出來做替死鬼，你知道如果你被盯上一但他們施壓你甚至有可能失去你的職業，分局長可能也救不了你……我不是告訴你不要管這件事嗎，為什麼你還是……


其實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真的把那些話說出口，他只記得Travis猛地抬起頭來看入自己眼裡，很認真的神情，很明確的憤怒。


－－『你不是。』


彷彿管他是誰管他什麼情形什麼對象，他就是非得証明這件事不可。


熱度上湧，由心口一路衝到喉頭。他忘記了原本的怒意原本那些擔心（他現在還是擔心著，Travis永遠無法理解任何職業背後都有複雜的政治操作這一點）也被當時Travis的強勢壓過去，轉化為火熱的衝動。



泛起的熱度促使他主動親吻Travis，如果體內的情慾非得找一個人發洩的話，那麼……至少……


不對，這樣明明，很麻煩。把用手指撐著的叉子放下，Wes Mitchell阻止自己繼續回憶，或許不單單只是情慾而已，但這樣的想法讓他害怕。


建立關係，相信對方，balabalabala.......心理咨詢那一套最近灌輸他不少關於「雙方關係」的「正向思考」，但其實事實是，事實很簡單就那麼一句：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


但身為Omega，他永遠無法確定自己的付出能不能得到回報。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假裝自己其實不在乎。



－－



事實之二，他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對勁。他的胃因未進食而絞緊，但他卻毫無食欲，Travis應該，沒有，調低空調的溫度，但他非常冷，他在發抖。他想離開餐桌，手撐著桌子站起但覺得四肢好像使不上力。


身體依舊處處是鈍痛，每個動作都在考驗他的忍耐力，但比那更糟糕的……這是股陌生的虛弱感。


他走到架子前尋找藥瓶，但使力過猛，差點把整個架子碰翻，衝上來的暈眩感讓他來不及搶救掉下去的藥瓶，他捂住額角，好冷好冷好冷，發抖得越來越厲害。


有人走到他身後，有人幫他撿起掉到地上滾動的瓶子。


Travis的聲音傳過來，驚訝的聲音，看過他的藥架的人多半會被嚇到，之前Alex也表示過同樣的驚訝：「我不知道你得吃這麼多藥。」


「視情況而定。不是一次得吃全部……」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也在顫抖：「藥效強弱不同，依一定的周期更換劑量…」


他說不下去了，腦袋無法思考。他解釋這個給一個Alpha聽做什麼？Travis甚至沒有提出問題，他為什麼……


連剩下來的思考也被打斷，他被由背後抱住，溫暖、厚實的溫度緊緊環繞他，帶著堅定的力道，Travis的手覆蓋他的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彷彿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達給他，又彷彿努力撫平他的顫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是狂野的掠奪，但又比普通朋友的擁抱更多更激動。Travis環著他，輕輕將頭靠上他的肩。


而溫暖的確讓他好過不少。溫度，他沒那麼冷了，他順著Travis的導引讓自己往後靠，將一半支撐身體的力量交給Travis，他從沒體會過這麼溫暖這麼溫柔的擁抱，Alpha的氣息環繞他，他雖然重新架構了禁制，但還沒吃藥，但胸口上升的情緒卻不是欲望。


不像是欲望。


「不要再吃藥了。」


那句話聽起來也很陌生，不像是他熟悉的Travis。陌生的堅定陌生的認真。這樣的溫暖很舒服，他讓自己靜靜沉在這份溫暖中。


在心中想一遍：不，你不明白，Travis，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沒有說出口。他只是閉上眼睛讓自己更深的沉入這個懷抱中，Travis的動作輕柔，從他手中拿過他還沒打開的藥瓶，放到一旁。


他其實非常討厭身體虛弱的時候，討厭這樣突如其來的顫抖和痛苦。他討厭示弱。但Travis的動作神奇的撫平了一切翻騰交錯的情緒，溫柔，但帶著不容抵抗的強勢。


典型的Alpha。發號施令頂端的頂端，天生的領導者。


強勢的依靠。他不覺得自己脆弱，從來不允許自己覺得自己脆弱但突然很想這樣一直依靠下去，這份堅定的、溫暖的力道。這份溫柔。


他被帶回床上，Travis一面呢喃著什麼「不要再擅自起床」之類的話，他沒聽進去，只專注在Travis的溫柔動作，醫院的那幾個星期下來Travis已經知道怎麼滿足他的每個細節要求，但現在似乎更多了一些什麼，他發現Travis一但認真起來也是非常細心的，小心翼翼就怕他有任何一點不舒服。



「我得吃藥才能回去工作，你知道，我不能就這樣一直……」


「噓。」一面安頓他，一面重新排好床上的枕頭被子，Travis回答：「你的假足夠你休到明年了，勤勞的警探先生。」


他沒回應那句話，因為其他事情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意識到躺到身畔的Travis，環繞他的體溫雖然依舊溫暖舒服，但是……「……為什麼你也跟著睡我的床？」


「因為我想抱著你睡。」


這回答太直接，他一愣，然後被拉過去，Travis調整姿勢實行他話中的動作，結實的手臂環抱他的肩頭，於是他變成頭枕著Travis的手臂。


「……不要想了。」輕輕的聲音滑過耳邊：「什麼都不要再想了，不然你永遠也沒辦法好好休息。」


「你的鞋子……」


「沒有。」Travis打斷，「我沒有把鞋子穿上你的床。我知道你會為此發瘋。」


「你……」


這次他的話被輕輕一吻打斷：「不要擔心。休息吧。」


環著他的溫度很舒服，溫暖彷彿為他重新帶來生命力，而那個吻溫熱了心口。他閉上眼，枕著某個人的手臂其實也很舒服。他往Travis的方向靠近，低低呢喃：「我不怎麼相信你。」


「真過份。」


Travis的手指撫過他的髮，聲音聽起來有點受傷，裝出來的可能佔九成。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收緊的擁抱讓他忘記了。


他縮在Travis懷裡睡去。






－－

這樣算甜嗎？抱著睡應該可以更萌一點才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