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繼續Breaking Benjamin。
我真的撞傷了自己的食指關節,一道淤血。
痛,也不痛。
#diary of Jane
#I will Not 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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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被那個男人拯救。第二次。
這次清醒的程度高一點了,細節放大變得比較清楚。還是有精疲力盡在四肢漫延開來的酸疼,晃動的視界,握槍的手最後在顫抖,肌肉使力過度,亢奮的緊張情緒緩和流著血的傷口帶來的疼痛,但還是有很明顯的熱辣高溫。
大多數人會把「聰明」這兩個字加在給他的形容詞上,他沒否認過。不過大多數人認為聰明是他之所以能夠打贏戰鬥的原因,而對他而言正確的解答是別的東西:誠實。
優勢、劣勢、強、弱,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從不讓情緒或是其他的東西錯誤理解情報;情緒或許會左右他怎麼打架,要用多冒險的方式攻擊,但不會影響他判定局勢。
……比如說,現在,判定自己真的玩完了。頂多最多撐個五分鐘了不起。
背靠上生了鏽的鐵柱覺得這一切很蠢。意志力很想讓手指鬆開力道讓槍掉下去,不用攻擊了,子彈只剩下一顆,是啦,一顆子彈還是可以做點掙扎,不過體力上的負荷很早就超出極限,想平衡呼吸節奏都滿困難的。回憶開始飄啊飄回來,他想著自己的死訊會花多久傳到他哥哥耳裡,哥哥,喔,親愛的William又會是什麼表情。
腳步聲接近,奔跑,他們快發現他了,舉槍的聲音,拉開保險的聲音。他閉上眼睛。
槍聲。接二連三,但沒有新的痛楚。或者是那些交疊在一起傷口疊著傷口變成麻木,他不大清楚,死亡,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接近死亡。
然後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抓起來,再甩出去,槍聲,身體著地的撞擊讓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死。一面覺得湧到嘴裡的血味道很噁心,一面掙扎試圖撐起身子。
有誰靠近他,俯下身子,拿過他手裡的槍。力道溫柔。接下的動作迅速,碰,俐落的扣動板機,距離太近,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他不大確定到底是槍是從他手中被拿走了,還是對方根本就握著他的手開槍。
「站起來。」
這個口吻聽起來似曾相識,上一次,瀕臨死亡的時候也聽過。
而他的反應兩次都滿一致的:聽見了,試圖照辦但嘗試失敗,然後直接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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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他發現自己躺回了旅館房間的床上。
轉個頭,映入眼簾是紅腫的指關節。某人的手,除了關節處的淤青以外還有長長的割傷,傷口很深,鮮血淋漓。他雖然看慣了戰鬥,一醒來就是這樣的畫面也觸目驚心。
「醒來了?」
他用呻吟代替回答,一部分的意識想繼續沉回睡眠中,一部分的意識希望站起來走進浴室沖個澡。
「能拿東西吧?」
「啥?」
一個棕色玻璃瓶遞到他跟前,他順手接過,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但力氣回來了,四肢開始聽從使喚,但胃裡還殘留死亡的噁心感。他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被簡略處理過,其實沒太深太嚴重的外傷,以妨礙行動來說,眼前這道傷口看起來還比較麻煩。
「幫個忙。」對方把手伸到他跟前,「倒下去就是了。 」
他看看手裡的瓶子,標籤上寫著酒精,看看還在冒血的傷口,對方用另一隻手壓住傷口上方止血,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可以想見那是多大的痛楚,但那聲音依舊平靜。
他倒下酒精,聽見男人深呼吸倒抽了口氣。
男人閉上眼睛,咬住下唇,之前男人在他的印象裡總是一個遠遠的剪影,現在突然成為放大的特寫,感覺頗微妙;近看更覺得男人斯文,完全無法想像把他跟任何暴力連接在一起的長相,然後他想到那俐落果決的一槍。
他將酒精淋遍整道長長的傷口,然後收回手,現在他的思考還沒開始正式運轉,不過也能看得出來那是道刀傷。防衛性的要擋開什麼,拿手臂去擋開一把刀?一柄劍?還是什麼鋒利的刀刃?
「謝謝。」男人說,這次聲音中聽出來明顯的痛楚。以組織裡的人來說,這傢伙有禮貌過了頭。和那斯文的氣質一樣不搭調。太沉靜,太無攻擊性。
他把酒精隨手往床邊的櫃子一放,站起身來走向浴室。扭開水龍頭把水往臉上潑,瞪著鏡子裡的自己幾秒,等腦袋裡頭亂七八糟的思緒靜下來,看起來沒想像中那麼糟。
傷口也沒有想像中的痛。他只是很累,再多睡個幾小時就差不多。
他走出浴室,男人正用單手替自己包紮傷口,動作有點笨拙,受傷的手握緊拳但還在顫抖。他注意到男人血跡班駁的衣衫,被丟在一旁浸透了血水的紗布,地板上一路斑駁的血痕,男人傷得比他還嚴重。可能不只手上那一道。
欸,那群傢伙有幾個人來著,十幾個?二十幾個?
他猶疑了一下,然後走上前去接過繃帶。「不要動。」
男人沒反抗也沒說話,再靠近看發現其實處處能發現失血過多的跡象,蒼白的臉色,失卻血色的唇,男人只是靠著意志力在苦撐。他接過繃帶後男人空著的那隻手壓回傷口上方,血在新的繃帶上慢慢滲透開來,減緩了,還沒全止住。
「這傷口得縫合。」他加力纏緊,「你得去醫院。」
男人沒回答。在他包紮的過程維持沉默。他一手托著男人的手臂另一手纏繞繃帶,在剛醒的迷茫昏沉裡他的動作也顯得笨拙,幾次他覺得自己可能碰痛了傷口,但男人沒有一聲呻吟沒喊痛,就只是握著拳頭。
他結束包紮,放開男人的手。男人鬆開拳頭。
「我的手指還能動,滿幸運的。沒傷到神經。」
「……你怎麼把我從那鬼地方帶到這裡來的?」
一個微笑。「組織不會給我們後援。」
「我知道。你說過了。」
「恩,所以你既然醒了,想個辦法把我們弄回去。」
那聲音聽起來像命令,有命令的強硬口吻,但已經掩不住虛弱。男人鬆懈下來往椅背上靠,忽視他的問題。
他沉默幾秒,覺得再不問出口男人就會那樣睡著,然後回組織之後又再變回一個遙不可及的剪影,這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他開口喊男人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救我?」
男人看向他,好奇的眼神,像是想問他"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然後移開視線,換成一個微笑。
「不為什麼。」
什麼見鬼的回答。那語調中的輕描淡寫莫名讓他不舒服,不當一回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平靜態度,這男人一向如此,但此時這態度像把尖利的刀,冰冷鋒利而讓他憤怒。
憤怒差那麼一點就發作,而止在視線觸及男人紅腫淤血的指關節上:這個人,拼上廢掉一隻手,救了你的命,Brian。這念頭硬生生堵住他的怒意。他一怔。
他沒再問下去,而收拾好情緒再準備開口的時候,男人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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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接下去也可能不會。
Ed的角色好,難,描,根本不確定要用哪個形象啊啊啊啊
而且他每部片給我的感覺太強烈太強烈的東西我都寫不好
算了,就是玩好玩的。很痛苦但是很爽快,不滿意但是很快樂。
住在我心中最深的還是fight club的lonely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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