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

依舊是我自己的CP，我自己的版本。
身體狀況很差勁所以只會很短很短。

可能哪天我會認真描看看他們。
想想被控制和缺愛的小孩對著被控制者冀求愛，這樣的梗明明很萌很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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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ge》



口很渴。


Loki覺得口很渴，有點冷。他因為疲倦而感到冰冷。
他們限制了他的精神體，有的沒有的零零碎碎的咒語和枷鎖，一副只要一不留神他就會憑空消失或再來個毀滅世界什麼的，無聊的神經緊張而小心翼翼。


雙手一扯可以聽見鐵鍊的清脆噹啷聲，一手一個手銬，重量不重但上頭的咒文讓他疼痛，深深釘在法術體上，移動一下就會引發燒灼一般的疼痛。


咒文下得很重，於是他無法做任何的精神穿越，他被賜予的權杖也遠遠鎖在某個他無法觸及也不被允許得知的角落。好處是這樣那些想復仇的王族們也無從找到他，無從批判他的失敗什麼的。


……不用面對那個噁心的祭司。



Loki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覺得很無聊。
很無聊，很口渴，很冷。周遭看守的士兵－－那些穿著制服的愚蠢人類－－只要他動一下，就算只是把眼神從那邊移到這邊，都會緊張的舉起槍或轉開頭迴避視線。Loki覺得自己被當做怪物看待，這倒是個他意料之外的結果。



他現在不大想理會什麼意料之外的結果。



他只覺得很渴。又渴又累。



……聽說英雄們都去吃沙威瑪了。那是什麼東西？Loki有點好奇，有點生氣那個笨蛋哥哥有機會能知道，而自己沒有。食物對於Thor而言，都是一樣的，除了大口吞嚥的對象以外不存在其他意義，Thor什麼時候懂過美食？


Loki嘆口氣，Thor贏了，現在Thor要帶他回家，而他，不是很想，被帶回去。



他永遠都是個局外者，站在圈圈之外。現在Thor和他的地球居民們去大吃大喝，開慶功宴，而他，在這裡發呆，冀求一杯水。



事情好像永遠都是這樣。……事情為什麼總是這樣？



Loki再嘆口氣，對面那白色的牆實在看起來有點煩。他閉上雙眼，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這個動作只是切換視覺頻道，沒有牽動任何一道綁在他身上的咒文。


不過那些咒文就具現化了，一條又一條的鐵鍊，大大小小各種形式，繞著他打轉；瞪這些鐵鍊圈圈也好過瞪空無一物的牆。他想著，雙手環膝，把自己縮起來，在鐵鍊和鐵鍊之間找個讓自己比較舒服一點的姿勢。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已經快睡著了。
抬起頭的時候嚇了一跳，著著實實的嚇了一跳。


他的頭撞上後頭那道鐵鍊，扯動其他鐵鍊叮叮噹噹作響，被限制住法力的他雖然相當於失卻「神」的能力，但他好歹也還是個神，這裡也好歹還是他的心象世界，所以，所以。



－－這傢伙是怎麼，天殺的，出現在他面前的？



Clint Barton，棕色頭髮，淺色的眼睛(這次裡頭沒有冰藍色的火焰色澤了，但他本來的眼睛就是淺色的)，一件簡單的黑色長衫，沒帶弓，沒有其他武器，也不是攻擊他的樣子，沒有殺氣沒有怒意。靜靜站在他跟前，看著重重疊疊鐵鍊後的他。



顛倒過來了，他們的立場。



他用權杖的力量綁住他的時候，Clint是那個在重重疊禁錮後的人，而現在，換他被困在原地，仰視Clint的接近。他顯得慌亂而手足無措，精神世界被隨意入侵這件事讓他困惑不解，為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傢伙可以……



「我不知道我怎麼到這裡來的。」Clint說，聽不太出他語調中的情緒，但至少不是生氣的語調：「但似乎不難。」



Clint蹲下來看他，除去武器，除去制服，除去殺意，感覺和之前他在碰觸這男人回憶時看到的那個男孩差不了多少，有股乾乾淨淨的親和感，不過是長大了不少的男孩，少了稚氣，多了成熟。



「你這樣看起來，比較沒那麼討厭。」



……同樣直接。



Loki調整了一下坐姿，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你這樣看起來也比較沒那麼討厭，他想著，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太多排拒的念頭，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冰涼的平靜感，那讓他平靜，好像只要有這男人的存在，他就能跟著平靜。



當他是……這樣子，沒有對他生氣的時候。



Clint蹲下身子，和他平視。然後開始研究起環繞他的層層鐵鍊，男孩的好奇眼神。



「所以那些，他們給你拷上的那些，」Clint做了個手勢，「實際上對你來說是這個樣子？這些鍊子。」



「恩哼。」



「你碰了它們，會……」



「恩哼，像你當初一樣，像地獄一樣燃燒的火焰。」



Loki對上Clint的視線，淺淺的柔和眼睛，基本上他已經把眼前這男人的內心看過一遍，所以基本上他算是摸透了這男人的底細，但這樣對上視線的時候，沒有讀心術，他還是不知道那樣的平靜的視線背後是什麼。



那讓他感到，小小的，煩躁。



Clint打量他，安靜了幾秒，「所以那個人真的是你。」



Loki知道他說什麼，但是不想回顧那些他偷偷跑來看著自己的囚犯發呆的過往，至少現在立場對換的情況下，半點都不想。「這是我的精神世界，只有我會在這裡。」



Clint一挑眉，沒出口的疑問Loki也能猜到：那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這問題他更不想回答。



於是他別過頭。「你是來欣賞戰敗者的嗎？」



回答他的是長長一段沉默，然後是什麼東西被推過來的聲音，Loki於是把別開的視線再度收回來，Clint朝他推來一杯水。Loki再度感到驚訝，當然，切換精神界只是轉換眼前的畫面，就像讓幻想成真，所以如果現實界Clint真的拿了一杯水過來，帶到他的世界裡來並不太困難……只是，這傢伙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


為什麼他的精神世界沒有任何反抗？


「其實你哥哥有幫你準備晚餐，」Clint頓了一下，看著Loki在聽到"哥哥"兩個字之後立刻縮回伸向水杯的手，牽了牽嘴角，然後繼續：「但我想你不感興趣。」



「Thor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食物。」



「你確定你不想喝水嗎？」



Loki看著面前的棕髮男人脣邊的微笑加深，他沒看過這男人笑起來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和他想像過的以及讀到的記憶截然不同。然後他被提醒那杯水，是的，水，他的確很渴。



他伸手向杯子。「你不怕你的同伴們認為你又背叛了？」



那句話讓Clint一皺眉，但平靜的表面依舊。「他們不是也給了你漫畫和雜誌？雖然我不知道你比較喜歡哪個。」



雜誌，不得不承認人類寫的東西其實還滿有意思的，人類文化其實……比他想像中的多元。Loki一邊拿起水杯一邊阻止念頭一路偏離下去，他太累了。不是很想思考。



「說到背叛，」Clint截住他的視線，淺色的眼睛裡深不可測的平靜，那股冰涼的氣息跟著認真的視線一起傳過來：「為什麼你放我走？」



Loki嘿嘿一笑，水滑入乾澀的喉嚨，舒緩了不少痛楚。



「為什麼殺了他？」



Loki搖搖頭，「我沒有。」



他放下水杯回視那雙淺色眼睛，他一直都很喜歡這樣的冰冷沉靜，幾分近似於他想像中的家鄉應該要帶給他的感覺，或許沒有阿斯卡那樣的富麗堂皇，但沒有喧鬧，就是這樣的平靜，自然而然讓人安心。「我沒有殺他。」他重複，「相信不相信，是你的自由。」



「你到底想要什麼？Loki。」Clint問了這個他哥哥老是問他的問題，但換了一個人換了一種語氣，這問題聽起來比較沒那麼煩。



「不是王位，不是權勢，不是統治。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句話太接近標準答案，Loki覺得胸口有種被什麼紮了一下的感覺，於是他的微笑慢了一拍。Clint喊了他的名字，溫和的。他想起自己曾經好奇，如果解開禁錮，那麼這個男人會用什麼樣的態度看待自己。



依舊是平視。他牽起笑容，依舊，這樣不卑不亢的平視。這個自以為是的地球人呵。



「現在，也不重要了。」他擠出最像回答的回答。



Clint以"我不相信"的眼神靜靜盯著他，但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然後Clint坐了下來，在他身邊，找了個角落，沒再繼續說什麼就是沉默。這模式似乎又再回到當他還把Clint關在這裡的時候，他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躲回來這裡尋求平靜，而Clint，在他的控制下，靜靜的被他強迫著陪伴。



而現在，這男人主動提供了陪伴。



他的圈圈裡，不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轉個頭，那股平靜的冰涼力道觸手可及。Loki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再繼續顫抖了，靠得太近的咒文帶給他的噁心感也被他遺忘了好一陣子。


「你的同伴…」



「輪到我看守你。」



Loki一愣，「喔。」



「你想吃晚餐再告訴我。」



「我不吃Thor帶回來的晚餐。」



「我知道。」



像是覺得他每次提到Thor的語氣都很好笑似的，Clint又笑了。Loki盯著那笑容幾秒，這不過只是一介凡人，但是直視那樣的笑容的時候他總會忘記，慢個幾拍才把自己拉回來。



－－You have a good heart.



這是他的權杖回傳給他，關於這男人的第一印象，只是個單純的，善良的小男孩。


Loki伸出手，停在纏繞著他的咒文鐵鍊前幾吋，他興起想碰觸男人的念頭，就像不由自主想碰觸那份平靜的溫度。他知道這男人永遠不可能被收服成為他的下屬，但是，但是。



他鬆懈下來。依靠著這樣的冰涼氣息很舒服。
有什麼能確確實實倚靠著，世界裡，再也不是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孤獨的感覺……



然後他睡著了。
離開家之後，第一次睡得這麼沉。



夢裡沒有任何爭執或掙扎，只是平靜的湖面，平靜的冰涼。


……打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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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景。
描出來還滿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