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0日
MI4:Good Liar (Ethan/Brandt) XII
#聽說兄弟很萌。這樣的野貓不野貓,但我自己覺得很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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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他走出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將近凌晨六點,將醒未醒的城市天空,漂過的迷茫淡藍。面前的車道空無一人,安靜的陰影,昏暗晨光。
他拉了拉外套的領子,雙手理順領子之後把自己裹緊一些,這件外套不是他的,外套主人Ethan Hunt比他略高,所以穿在他身上稍稍嫌大。不過對一個要在幾分鐘內溜出病房的人而言,沒有選擇的時間和機會。他試著把扣子扣起來。
慣用手和非慣用手的差別,非慣用手總覺得意識的傳達慢了那麼幾秒,腦袋想著那個動作,但實際做出來的動作總差了一大截:不是用力太過,就是用力不足。
他帶著煩躁讓右手和「不能一次就扣好」的扣子對抗了幾秒,然後感覺到身後的人影。腳步很輕,動作迅速,一秒前才剛剛引起他的注意,下一秒就刷地站到身後。再下一秒是尖銳的物體抵上後腰的觸感,卡當清脆的金屬聲,槍撞針彈開保險的聲音。他屏住呼吸。
背脊傳來壓迫感,輕輕的,刻意靠近耳邊的吐息。 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
吐息擦過耳邊,微微麻癢。 尤其在清晨的冰冷空氣中,氣息的溫熱隔外鮮明。
他刷地轉過身去,身後的人影沒有殺意,感覺不到殺意所以他敢這樣賭,他用手背擋開槍管,以最快速度出手攻擊,試圖制住對方的手腕,但非慣用手就是會慢個那麼幾秒,扯痛傷口又慢了幾秒。對方動作迅速敏捷,在被他抓住的前一瞬間跳開,和他拉開距離,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成功搶到槍。
「Hello, William。」
陽光下閃耀的金髮,大大的微笑,一臉惡作劇得逞的得意表情。
「……Brian。」
他幾乎快一年不見的弟弟今天穿戴得特別整齊,合身的西裝,深色襯衫,William Brandt一眼看上去覺得有點陌生。大大的笑容依舊停留在Brian臉上,正式服裝讓他看上去年紀大了些,成熟了些,但那俐落收起槍的熟練和望向他的表情,還是之前那個他印象中的惹事小鬼。
「我來接你。」Brian指指對街的停車場:「車在那邊。」
William Brandt在心中無聲嘆息。「真是令人感動的歡迎方式。」
「不要那樣看我,我很乖,沒有偷走任何一個人的証件進去看你。」他的弟弟雙手一攤,一臉無辜:「你退步了,以前你肯定可以制住我。」
「告訴我你不會把槍帶到婚禮現場。」
「當然不會。」Brian加重語氣強調那幾個字,然後因他的表情而停頓,「嘿,相信我。我和你一樣重視母親的婚禮,都希望她能過得開心。」
他相信的,他當然相信這個兄弟。從來他們之間就存在無條件相信彼此的默契,僅管當中隔著年齡差距和截然不同的道路選擇。打從十幾年前William Brandt第一次見到那個被帶回家,畏畏縮縮的小男孩開始,還是從那個衝入房裡的血泊中,被嚇得臉色發白,在屍體前大哭,但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是緊擁自己的少年開始;界限其實已經模糊。
於是他沉默。他本來打算問那麼帶槍是為了什麼。
但他只是靜靜隨著Brian的引導走下台階,走向他的車。從引擎蓋上滿滿的露水來看,Brian是真的等了很久。他好奇Brian從哪裡知道自己住院這件事。
我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溜出來,只是你花的時間也太久了點。Brian的回答是聳肩,丟給他一個"你退步了"的眼神,然後幫他打開車門。
「後座有衣服,幫你準備好了。老家還留著你之前的那套西裝。」
他坐入車內,在暖氣中搓揉手指,溫暖鬆懈他的神經,從離開病房、換衣服、到走出醫院大門口他都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不光因為得耗費心神專注於"不讓人發現"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麼。某些隱在暗處的,他不大確定,說不上來的感覺。
直覺感到危險。他看著自己的手,想著剛剛落空的攻擊。太慢了。
「Hey。」Brian叫他,一杯咖啡遞到他跟前。
「放心,是你喜歡的那間店。所有你那些囉哩八嗦的要求我全部都還記得。」
他一抿脣,沒有伸手去接:「如果…」
「我知道,如果沒加牛奶你不喝。」Brian毅然打斷:「全天下除了你,沒有人會給一杯咖啡立這麼多規矩的。現在給我拿著,我要開車。」
他噗嗤笑了出來,伸手接過杯子。這一笑似乎讓十多個月沒見的疏遠感消失無蹤。William Brandt從未讓其他人知道他對食物的堅持,因此像這樣的抱怨大概也只能從Brian口中聽到。咖啡的溫熱舒緩胃部的糾結感,也舒緩那股盤繞不去的緊張。
他很久沒見到母親了。比沒見到Brian更久。
再一次,他心中升起想道謝的衝動。對這樣拗執而麻煩的自己,和總是會出現在那裡,總是會伸出手的Brian。會雖然一般他們的相處情形是他去把麻煩纏身的Brian拖回家;但當他真正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Brian總會敏銳的察覺,然後反過來變成堅強的那一個。
他從來沒有把那份感謝說出口,他似乎也不需要。那是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之一:不需要特地感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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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有的時候會以膜的形式出現,淡淡的一層薄膜,附著在眼前的所有事物上。每往前走一步,就好像走入了舊時光裡,會有低低的呢喃從耳畔響起,曾經有誰在這裡說過什麼話,曾經的追逐嬉鬧,曾經,很多的曾經。
有的時候還會有懷念。
William Brandt 從走入會場第一眼就發現了那台鋼琴。跟著湧現的是手指下琴鍵的觸感,琴鍵的重量,壓下琴鍵,讓音符連接音符,拉出一道旋律的記憶。
那些東西並不屬於現在的William Brandt,是被埋起來很久很久的東西。演奏鋼琴的媽媽,微笑著的媽媽,祝福他說著以他為榮的媽媽。
他可以把那些畫面深埋在心底,假裝它們從來不曾存在過,但沒辦法阻止它們附著在物品上,重新被推回他眼前。
身後傳來輕輕的碰觸,Brian搭上他的肩,一個微笑。他的異母弟弟從這個角度看去,成熟而陌生。但一樣,也只維持了幾秒。
「不要告訴我你會怯場。」一開口,他熟悉的挑釁眼神就回來了,孩子式的調皮再度出現在笑容裡:膽,小,鬼,Brian用口形無聲的說,一字一頓。
「去你的。」
他回以一拳,手碰到Brian的手,冷硬的金屬觸感引起他的注意,戒指。Brian還戴著那個戒指。
--禮物,希望能為你帶來好運。媽媽的聲音從記憶的膜裡響起。
他因為她的慎重而收下了,戴在非慣用手因為這樣才不容易撞傷。因為看著它能讓自己想起她的溫柔笑容,忘記台下人群帶來的壓力而在每次他太過緊張的時候都會戴上。久而久之那成為一種習慣。
在進行沒把握的動作時,祈求幸運(雖然他不真的覺得這樣就會帶來好運),讓自己安心的儀式。 不過這個習慣後來跟著他刪掉十七歲的自己一起刪掉了。
William Brandt開始思考,為什麼自己在那次任務中,會莫名奇妙把這個習慣撿回來。而且對象還是Ethan,那個傳奇的,高高在上的Ethan Hunt……不對,或許就是因為那是Ethan Hunt。
一切事情只要牽扯上Ethan Hunt,就永遠超出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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