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4:Good Liar (Ethan/Brand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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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雨聲雨滴雨點，深夜的雨聽起來，很吵。



奇妙的是事後回想起這一幕，最先從記憶裡浮現的還是雨滴；窗玻璃上細碎的雨水，點點滴滴匯流成細河，吵雜的雨聲。



再來才是光一閃，刺眼的光，然後就是扭曲的視界和扎入太陽穴的尖錐。劇烈的疼痛一並帶起紛亂的畫面，尖叫嘶吼揮打，力道，加速的呼吸。



心臟被用力揪住的緊窒感讓他的視線瞬間黑了一半，疼痛開始佔了上風，William Brandt當時以為自己會跌倒，以非常蠢的樣子跌倒－－只是想把窗子關起來，但連這短短的幾公尺距離他都能如此笨拙。



他預設會有撞擊骨頭的疼痛或許會再扯痛傷口，他的確跌下去了，大概那麼零點零一秒，但某個力道接住了他。



體溫，他轉過頭去，晃動的，漆黑了一半的視線對上誰的眼神。那個力道定定支撐他直到他重新穩住自己，而恢復清晰的視界對上的第一個畫面又讓他重新掉入思考的空白裡。



綠色的眼睛，溫柔而專注的眼神。William Brandt的腦袋裝著所有IMF檔案成員的臉部特徵，所以即使光線不足他也不會認錯這是誰，不用確定腦袋裡那個資料庫他也能知道的，這個人跟他搭檔過少說也有十次的任務，他已經學會在任何一種易容偽裝下認出他的行動特徵，大概能讀出他在不說話的時候種種情緒，什麼樣的眼神代表滿意什麼樣又代表不滿意………



Ethan Hunt。 



左胸口狠狠一抽他再度感到不能呼吸，但和黑暗扭曲的記憶碎片無關。他像再被丟回夢裡，空白的夢因為這根本，不像現實。不可能在現實裡發生。


 
那雙綠色眼睛不可能有如此的溫柔神情，注視的對象還是自己。


 
更別提不過一分鐘前你看他似乎睡得很熟，也確定自己沒有吵醒他，之前的疑問閃回心裡：為什麼Ethan Hunt會在這裡陪自己？打從他入院起的每天晚上，他都在這裡嗎？



William Brandt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也找不回任何理智和他習慣的偽裝，他定在那幾分鐘裡感受胸口的抽痛和泛開來的暖意，這是Ethan Hunt，那個傳奇；初次見面時，拒絕和他握手的男人。現在擁抱著自己。



很溫柔很溫柔的綠色眼睛，William Brandt突然希望自己能夠就這樣沉下去，放棄那些執著掙扎，像這樣把身體的重量陷入溫暖堅定的臂彎裡，讓意識也這樣陷入那份溫柔中。他不大確定這份情感是什麼，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份情緒能如此強烈的屏蔽那些惡夢。



－－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愛上Ethan Hunt。



－－或者說，意識到你自己已經愛上他這件事。




他不確定自己做出了什麼樣的表情，而Ethan顯然對沒有任何反應的他非常擔心。每個動作都很輕很輕，忙著確定他的身體狀況，扶起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Ethan的碰觸帶著安撫，他意識到自己因冷而顫抖。



「You scare the hell out of me.」



No, YOU scare the hell out of me. 他在心中定定重覆，你才是那個嚇傻我的人。



Ethan拿過一旁的外套，剛剛他蓋著睡覺的那件，在空中輕輕一抖抖開，接著雙手繞到他身後為他披上，那是個溫柔而近似於擁抱的動作，Ethan接近他，手指輕輕擦過頸側，替他順好外套的領子。



 「為什麼要讓你乖乖待在床上就那麼困難？」



外套還殘留Ethan的體溫，溫暖的。他的暈眩感減退了一些，在血液流動的惡夢碎片似乎融化在這安撫的溫度裡。他讓自己拉出笑容，不確定有沒有成功。



「……我只是想把窗戶關起來。」



「我以為你想從窗戶逃出去。」



外套的扣子沒扣上，他用雙手代替扣子將自己更往那份溫暖裡縮。Ethan將窗戶關上，少了冷風但仍能聽見雨聲滴答；想像Ethan描述的畫面讓他笑了。



從窗戶逃出醫院這種事情，大概在Ethan Hunt的邏輯裡是"隨便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他大概忘了他是怎麼逼你跳入那個風扇裡的。



「辦不到。你也看到我連走路都……一團糟。」



「你又把點滴拔掉了。」Ethan的口吻聽起來像是在訓小孩，他從來沒聽過的口吻，William Brandt開始懷疑自己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Ethan Hunt，還是只是幻覺。



「你也不怎麼吃東西。」



被傳染似的，他自己的回答聽起來也很像小孩：「……我討厭醫院。」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牆壁，摔了一地的記憶破片，混雜在一起。他猜想自己應該失控過，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情況，不然無從解釋那份溫柔從何而來。他以為會有責罵、冷漠或是質問，但Ethan這次只是平靜答應他的所有要求。



他想著要怎麼開口確定他的猜想，而定下神來又對上那雙綠眼睛中的溫柔。



這次不像幻覺，他的頭沒有那麼暈，視界也沒有搖晃，他沒被嚇一跳也沒看走眼，Ethan Hunt俯身向他靠近，然後伸手輕撫他的頭。當他真的是個小孩一樣，手指弄亂他的髮。



「你得吃東西。」



命令的口吻倒是沒變，一貫的強勢。怔怔望著那雙綠色眼睛，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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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讓偽‧野貓出來晃一下，抓個模模糊糊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