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31日

MI4:Good Liar (Ethan/Brandt) VI



滿腦子都是某人的襯衫扣子不扣然後被壓牆角的畫面。
不要這樣我對真愛是很疼惜的。所以我沒有寫。(靠)


有人說了什麼「畫出EB彩圖的話可以有H情節嗎?」的話嗎?
恩其實我想說:確定想看我的文藝渣H嗎?
不過EB的同人圖好少,也好少看到我喜歡的,彩圖有人畫的話就幾乎是美夢成真了。
本來想來個祭品的,但好像不夠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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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酒精。



放大的心跳和加速的呼吸。深深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鼓動,跳動那麼劇烈,可能隨時下一秒會穿透胸膛跳出來。



而劇烈呼吸其實很難過。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同時又得被逼著呼吸,酒精一路推上血液的感覺就像身體裡被埋了個炸彈,隨時錯覺以為可能爆開,但其實沒有,只是在邊緣徘徊;加速的心跳,艱困的呼吸,不可控制的咚咚作響聲裡掙扎。



心跳聲大得像不認識自己的身體。陌生感,燒上前額的灼熱感。 眼前開始迷茫,不是柔焦而是過份清晰,所有的細節都被放大再放大繞著打轉,胃糾結成一團的痛楚,酒精總是讓他想吐。



但不會真的吐出來,一樣,也只是在邊緣徘徊。掙扎取回意識,但拉回來的畫面也很迷茫。熱度爬上血管,散布全身,頸側,耳根,四肢,他聽見自己掙扎的喘息。陌生的,每次只要喝酒,他就會變成自己也認不出來的陌生樣子。



好處是,他可以分神,不用太過專注在落在頸側的吻,和在身上游移的手指。手指反而帶來冰涼的舒緩,讓他從酒精帶來的高溫裡稍稍能夠喘息。手指爬過他的髮,耳際,從胸前一路往下,微微麻癢,環住他的腰,讓他更進一步貼近。 更多的吻,和更多的熱度。



要不是有酒精分神的話。要不是在這樣劇烈的喘息下。要不是處於這樣的迷濛之中。



William Brandt 會想殺了自己。



絕對,會想徹底毀滅掉這樣的自己。徹徹底底連根骨頭都不留下的那種。



他壓抑下胃裡翻攪的噁心感,單純讓自己專注在欲望上,半真半假是演戲的要訣;總是得投注一部分的自己,而酒精讓這點簡單的多,他摸索著回應對方,手環上肩拉近彼此的距離,唇貼上對方的唇,這其實並不會很難,舌頭,熱度,單純只是想探求溫暖。尋找依偎。



對方的舌在他口中探索,因他的反應而更加瘋狂,舌頭掃過齒間,吸吮。 有點弄痛他,老實說,但同時也帶來另一股麻癢,挑起另一波熱度。他被重重壓到牆上,大半時間他閉著眼睛,但還是能夠感受到背脊撞上牆的力道,還是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喘息,能感受到對方加壓在身上的力道。




酒精讓一切都很遠,劇烈的心跳,高溫。他離現在這個自己很遠很遠,正在親吻某個人,順應某個人,任手指在自己身上恣意游走。



耳垂被含住,他呻吟出聲。酒精放大了一切知覺,電流一般的麻癢直接反應在生理上,他努力克制不要順著欲望喊叫的自我壓抑毀於一旦。



「喔,天哪,你的聲音好甜。」



William Brandt 假裝沒聽到那句話,閉上眼睛承受濕熱的舌,在頸側溫熱的吐息,假裝目前發生的一切全部不存在。他集中意識,伸手向對方的口袋。在心跳這麼劇烈的情況下,有點困難。



感謝上天,感謝伏特加。感謝該死的醉意,他可以做完美的自我催眠。



隔得遠遠的角度,看著那個不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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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ed it out.



Bleed it out, taking deeper just to throw it away.



狠狠在動脈上劃開一道傷口,看著血噴湧而出,看著自己的生命隨著噴湧而出的鮮紅消逝,好像洗空什麼,讓疼痛掌控一切,只是感受疼痛疼痛痛到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疼痛的力量逼著把一切全部,放下。



這樣,才能在無止無盡的歉疚感裡喘口氣。才能忘記那些畫面。



記憶是很吊詭的,就像書面報告一律不可信,短短幾個字可以帶過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相搏,可能子彈擦過你的頸側就差那麼個幾毫米會穿透你的喉嚨,你被嚇出一身冷汗,手指顫抖每一根神經繃緊到最極限,但轉換成書面報告就那幾個字,千篇一律:Mission Accomplished。



William  Brandt 第一次試圖殺死自己是在十七歲的時候,並不是真的拿起刀刺向心臟或拿槍抵向太陽穴的那種殺死,他發現那樣的殺死方式太困難,周遭太多關心他的人,會帶來太多麻煩和疑問。於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變成一個和原本的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截然不同的存在。



間接,也等於那個本來的William Brandt死了。
一把抹去所有的記憶,全部,清空。包括那個他恨得要死的影子:呆立在血泊中,什麼也做不了的那個十七歲男孩。什麼也沒有做,於是失去了一切的男孩。



他恨死那傢伙的懦弱和退縮,恨死那傢伙沒有反抗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像個笨蛋一樣呆呆站著。做點什麼都好。



--你,什麼都沒有做。



--你,什麼都,沒有,做。



--血從你面前噴出,一道又一道,尖叫哭喊,淚水,疼痛,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刺入傷口的刀子狠狠轉動,拉開血口的時候那個淒厲的叫喊,而你竟然只是看著,什麼都沒有做。



這也很困難,但從那個時候他開始學習偽裝。
然後發現他似乎擁有在這方面的天份,當個騙子的天份。他非常努力的練習,連自己都騙過去的話,或許,或許他還能用William Brandt這個名字,好好的,活下去。



──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一千遍對不起也換不回你親愛的媽媽,親愛的爸爸。他媽的,不要說對不起。』




每個人都叫他好好的活下去。而為了不要再讓他們擔心,所以他努力。



Trying so hard to be a GOOD LIAR。




在遇見Ethan Hunt和那次保護Ethan Hunt的任務之前,William Brandt都以為自己成功了。
他沒想到的只是十多年過去了,到頭來,他還是得再殺掉自己一次。



自己是殺不死的。真正痛苦而艱難的是,好好活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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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數不長,但我自己寫上面這段寫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幹,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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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是黑暗和模糊扭曲的線條,再來是後腦的沉重和胃裡住了一千隻蝴蝶,同時搧動翅膀翻騰酸楚的胃液,漫延全身的劇痛,傷口的熱度像是點了把火在燒,William Brandt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模糊扭曲的線條。



天旋地轉,定不下來的視界。



左腕刺痛,刺痛的同時還有麻癢,他轉了轉手腕,艱難的視界花了幾分鐘才辨識出那裡有根針,針是軟的,透過皮膚能看到針尖造成的細長隆起,而他轉手腕的那個動作折到了針,於是可以看到針撐開皮膚,把那細長隆起撐成一個彎線的U字型。



感覺有點噁心,他試圖移動另一隻手,想把針拔掉。



太陽穴一抽一抽疼痛,像有人拿尖錐大力紮進去。



他在顫抖但他不確定為什麼。



眼前什麼都看不到,而飄回來的畫面片片段段,他不確定自己在哪裡,冰冷的水,冰冷的風,手銬的金屬觸感,最後因為沾滿他的鮮血而變得濕黏噁心;揮下來的拳頭,刺入側腹的刀尖,當頭敲下的鐵棍。他似乎後來麻木了,連掙扎也變得微弱,只看到自己的呼吸在冰冷冷的空氣裡化為白煙。



但當疼痛劈頭揮下的時候他還是本能的掙扎,他們拿針刺入他的靜脈,痛楚緩解了一些但是頭很重很痛很混亂很多顏色,扭曲的視界,他們,他們。



William Brandt刷地翻起身,情緒帶來的恐懼讓他跨越疼痛,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幾秒,他拔掉左腕的針,撐起自己翻下床,試圖逃跑,現在他的手沒有被銬著了,他可以逃走了。而腳剛剛觸地他就失去平衡往前跌,啪啦啦啦撞翻了一堆什麼東西。疼痛,尤其側腹燒灼的火焰讓他無法站穩,他以手撐地,然後發現手也很痛。他咬牙,重新把自己撐起來,他站不直,半蹲半爬,只勉勉強強移動了一點距離,他再度倒下,啪啦啦啦又是什麼東西被撞翻的聲音。



警鈴聲,儀器的那種,此起彼落全是單調的警鈴聲。好吵。



他盡了一切力氣想逃,有腳步聲,有人,有模模糊糊的幻影,他什麼都看不見,但猛力掙扎,跌跌撞撞的爬起,再倒下,再爬起。有誰碰到了他的手腕,試圖抓住他,他聽見自己大聲喊叫,說話聲越來越多,好吵,好吵,好吵。他猛力揮開誰的手。



框噹噹的清脆聲音,什麼玻璃材質的東西破了,他一揮,收勢回來的手掌大力按在地板上,隨即又一陣刺痛,冰涼的觸感,是水,然後是自己的血,他感覺得到那是傷口。掌心被劃了一道口子,他喊叫得更兇,但聽不出來自己在喊什麼。



他好想吐。他必需,要,逃出去。他……。



「Brandt。」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是他認識的某個人,可能是,他沒辦法想起來;聲音很近,代表那個人就在他跟前,或許只差個幾步。而聲音正在慢慢靠近。



「Brandt,Clam down。」



他往後縮了縮,手掌再度壓在那片碎玻璃上,紮進去的碎片似乎刺得更深了。



「Brandt……it's okay now,it's fine,Brandt… 」



聲音靠近,而那個身影也靠得更近,壓迫感讓他更往後縮,扭曲的視界旋轉著定不下來,眼前的輪廓晃動著晃著那張臉既熟悉又陌生。他大力揮手,用盡一切力氣想阻止那股壓迫靠近,重疊過來的是揮過來的鐵棍,重重擊在額角而銳利的金屬切口劃過他的眼睛,他以為自己會瞎掉。接下來幾天眉角的傷口血不斷流到眼睛裡,很痛很癢。



他的手被抓住,力道很大而他掙不開,他大叫,掙扎,顫抖劇烈。那個力道拉住他的手,緊緊壓在他的腕動脈上,他感受到血一路從掌心的破口流下手腕。



「Brandt....」那個聲音頓了一下, 接著換了一種聲調,更輕更柔,但是堅決:「……William,Stop it。」



--空白。



--這個聲音,永遠都不會這樣叫自己的。



他注意到了 ,那個聲音從來不會稱呼自己的名字,從來就只是,遠遠的,公事公辦的以姓稱呼他。所以,現在。現在。



在他怔住的短短幾秒他被往前拉,拉出他原本縮著的角落,那個身影更加靠近,溫柔的力道環繞他,他陷入溫暖的擁抱中,不是記憶帶給他的痛楚也不是揮過來的拳頭,而是溫暖的體溫,他靠在誰的懷裡,流著血的手被緊握著。



「William,William,look at me。」



被擁抱的感覺是如此溫暖,如此美好。耳邊迴盪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他還在顫抖著,但停止了掙扎,支撐他身子的力道溫柔,好像生怕一加力就碰壞他一樣。上一次他擁抱一個人是什麼時候?上一次,他被擁抱是什麼時候?



「William。」



聲音中的堅定撫平他的恐懼,輕柔依舊但有股引導他的力道,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情緒稍稍平復之後,視界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扭曲線條似乎變得,清楚了一些。



「Look at me。」



聲音定定重覆,他的視界平靜下來,一雙綠色的眼睛。熟悉,但也陌生。
讓人平靜的,深邃的綠色。



「It's fine now,everything is okay now. You are safe, nothing is going to hurt you, understand?」



他沒用心聽進去,但聽到了話語中的安撫。他怔怔望著那雙眼睛,那個逐漸清晰的輪廓,俊俏的臉龐,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



而他直覺想問,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傷心。看起來,那麼痛的樣子。



那眼神當中的擔憂又是為了什麼。


他的顫抖在溫暖的擁抱當中慢慢平靜,他開始覺得疲倦,疲倦,並且口渴。他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他沒有回答那個人的問題,就像他也問不出口他的問題。就只是怔怔,怔怔望著那雙綠色眼睛。



 一個人在自己眼前,破碎的樣子。



他聽到深深的吸氣,似乎見到那雙綠色眼睛盈滿淚水,但很快他陷入一個緊緊的擁抱中所以來不及看清楚。對方把臉貼上他的額角,能夠感受到的輕輕暖暖的吐息滑過頰側,還有更多的,抑制的深呼吸。



他閉上眼睛。現在的黑暗看起來不那麼扭曲,也不那麼可怕了。閉上眼睛讓環繞自己的溫暖更加明顯,而他,現在,很想多抓住一點溫暖。



多抓住一點什麼逃離那些殘破的,冰冷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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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杯,這段也虐死我自己。 
第一次覺得寫到自己差點也跟著哭出來……所以我不能寫本命同人文就是這樣。(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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