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0日

Grimm: Just A Kiss GoodNight(12/50)

 Just A Kiss GoodNight  / Lady Antebellum


中英文夾雜又來了明明英文沒很好但極度想要英文台詞
身高差充滿了前半章,我是多愛身高差。

認真想來個治癒系場景,但我深深覺得我的治癒神經可能被剪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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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三枚金幣之三 / Just A Kiss Good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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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傷的野獸總是想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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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 Renard原地定格的那幾秒鐘,第一個掠過心頭的想法是時間:現在是幾點?深夜還是將近清晨?這個時間他在這裡做什麼?他在這裡坐了多久。


他的視線靜靜停在Nick Burkhardt的綠色眼睛上,彷彿呼應自己的狼狽,Nick看上去也很疲倦,格子襯衫皺了,頭髮亂了,神情裡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他的腦中自動拼出Nick坐在階梯頂端,雙手抱膝,縮成一團枕著手腕睡等他回來的樣子。


心裡泛起的揪緊感打消他的第二個念頭:逃走。


當然Sean Renard的字典裡不會有「逃」這個字,但這個時候這種情形,他維持不好任何一個角色來面對眼前這個人,「王」或是「上司」,「人類」或是「維森」……他真的想逃走。


但第三個,也是最強烈的念頭鎖住他的視線,街燈映照下,剛剛醒來還帶著迷茫的Nick是他從未見過的樣貌,多了幾分陌生感但也多了吸引力:精細的輪廓線條,雙眼皮,長長的睫毛,美麗。



美麗。或許不是個太正確的形容詞但是Sean Renard說不上來其他的部分,他只覺得自己陷落其中,怔怔盯著眼前的Nick。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陷進去了。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退後一步,不對,你還是應該要退開,保持距離對他才是最好的,你忘記了嗎?



他退後一步而Nick站起身踏前一步,「我一直試著聯絡你,」



「你不接電話,我的手機也打到沒電了。」Nick靠近他,身高的差距讓他暫時只能見到那頭褐髮,身體感受到Nick的氣息,他的夾克外套探過他的衣角;Sean Renard極力克制自己想一把伸手將之拉入懷裡的衝動,他的手指懷念撫過褐髮的觸感。


他沒有說話,Nick俯身撿起地上的鑰匙。對他揚揚手中已經沒電而黑屏的手機。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你。」



他想起面前這個年輕Grimm曾經追著他整個城市跑,那是Sean Renard想起就頭痛的回憶。固執,固執到了極點,such a pain in the ass.



同樣的固執擺在他眼前而他並沒有太多心情堅持。Sean Renard感到疲憊。
但同時他也發現Nick在顫抖,這個笨蛋在這樣的濕冷夜晚把自己塞在階梯頂端塞了多久?他痛恨自己總是不可控制的注意到這些事情,只要事情和Nick相關,那些聲音就會自動冒出來。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點變化。



「……你找我做什麼。」



「我想知道你好不好。」



這句話聽起來愚蠢到了極點,但Nick Burkhardt用那種固執、認真、堅決的語氣把每一個字敲進他的心裡。「我很擔心你。」



Sean Renard沉默三秒鐘,衝動讓他伸手拉過Nick的手,冰冷的,覆蓋一層深夜的寒氣,他的手指撫過Nick的手背,向下滑,將那隻手握在手中,他停了一下把「拉過來擁入懷裡」的念頭往下壓,然後勾起Nick掌心的鑰匙磁卡。



他抽回鑰匙的時候Nick臉上閃過的驚恐神情再度帶來刺痛,彷彿被拒絕了,彷彿他即將丟棄他就此消失。



Sean Renard覺得很累腦袋很重並不想思考,他用感應磁卡刷開門,「你快把自己凍死了。」



他強迫自己把視線從Nick臉上移開,拜託,不要再維持那個表情。他本來打算出口的話在最後一秒改變了。



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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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been trying to reach you , trying so hard and I almost give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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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ain Renard的私生活是團謎,僅管圍繞著的猜想和傳言上千,包括Nick自己本人也猜測過,但真正踏入公寓大門時,他發現那些猜測全錯了,他們全往錯誤的方向去做猜測。



精心設計過的北歐風格,原木家具,吧台,原木酒櫃,地毯,液晶大尺寸電視,透明玻璃門書櫃,冷色系壁紙,油畫……總之和什麼嚴肅、死板、傳統一點關係都沒有。


和他之前不小心闖入的異世界房間也截然不同,那裡的擺設給人的感覺總帶著古老厚重,而他眼前的這間公寓集合奢華和強烈的個人風格。Nick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獵槍。


「不要碰它。」


Sean Renard的聲音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Nick在心底吐了吐舌頭。進入公寓後Sean Renard沒跟他說話,只是打開暖氣,脫下大衣,示意他可以把夾克掛在架子上。然後就沒有多餘的表示了,Nick一個人在客廳轉來轉去,不確定Sean Renard是不是在生氣。


暖氣讓他手指恢復知覺,但同時也讓他覺得想睡覺。


「我不知道你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不是第一個感到驚訝的人。」


Sean Renard遞給他一個杯子:「喝掉。」


杯子是溫的,Sean Renard給他的感覺依舊充滿疲倦,但比剛剛好了一些,脫下大衣和西裝外套,他的上身只穿一件襯衫,前兩個扣子鬆開,從Nick的視角加上他們的身高差,他可以看到爬到鎖骨上的黑色咒印,像是某種刺青圖騰。


「我沒看過有人蠢到想把自己凍死。」


加溫過的酒喝起來不但辛辣而且嗆,為了掩飾自己怔怔盯著對方的領口看而灌了大大一口的Nick做了個苦瓜臉,不,我會先被嗆死。他想著。


他聽到輕笑聲,Sean Renard似乎因為他的反應而牽了牽唇角,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這名高大的男人笑讓Nick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從沒想過那個嚴肅的上司還有另一面,不那麼強大,不那麼絕對也不那麼遙遠,就像沒想過他會擁有這樣一棟精心佈置的公寓。


而他笑起來像個孩子,意外的天真單純,即使就那麼一秒不到。
再多幾秒Nick覺得自己大概會更加語無倫次。


「你不接我電話。」


「……。」Sean Renard低頭注視桌上他自己的手機,點亮螢幕,但沒有仔細看,他用手指抵住螢幕,將手機轉了一圈。他看著螢幕再度暗下來。


「你要我去找回那些金幣,我找回來了。」


「很好。」Sean Renard的聲音帶著乾澀,沒有看他:「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收好它們。」


Nick注意到Sean Renard的手背上也爬滿了黑色的圖騰,之前他從來沒看過,而Sean Renard與其說在注視手機螢幕,倒比較像是在極力抑制什麼。


那些像是具腐蝕性的黑色看上去很痛。


「我以為你想要它們。」


「是。」Sean Renard的回答沒有猶疑:「也不是。不要或許比較好。」


「它們,對你的統治王國有幫助嗎?」


這句話一丟去就等同於攤牌,Sean Renard會知道他知道了。而在他們之間的相處,Sean Renard似乎一直不斷的在阻止他「知道」。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Sean Renard抬起頭來看他,淺色的眼眸閃動他讀不清楚的情緒。假設面前這高大的男人是異種生物,但或許現在他的Grimm血統可以讓他看清這男人的真身,但是除了勾起他更多回憶以外,什麼也沒有變化。


同樣的神情,同樣的熟悉。在每一次他遭遇到危險時,擋在他身前的那份堅決。



不過現在看起來像被他刺了一刀之後放棄掙扎的樣子。



「或許對我統治人類世界有幫助。」Sean Renard牽起一個嘲諷的笑,尖銳的:「如果你想保護人類的話,或許應該趁現在殺了我。」



Nick沒有接話,他站起身來靠近男人。伸手覆上男人被咒印覆蓋的手背,Sean Renard試圖縮回手,但Nick堅決握住。他覺得生氣。為了被蒙在鼓裡而生氣,也因為那嘲諷的語調生氣。


觸上咒印就像觸上燒灼的火焰,也像正在發炎的灼熱的傷口。他用他的生命交換你的死亡,把你的死亡封印在他體內。像你這樣年輕不懂事,又沒被完整訓練過的Grimm,要是沒有他時時刻刻保護你,你早就死了個千次百次了。Nick覺得喉頭像被塞了石頭般窒息,剛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他的反應是生氣,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覺得生氣。


氣自己太弱而這男人太過強大,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好好當個Grimm,他一直認為被拉到異種生物的世界裡是個意外,有哪一天會像一個消逝的夢,醒來之後他還能拿回正常的生活。


「Nick。」Sean Renard喊了他的名字,他很少喊他的名字。似乎查覺到了他的情緒,語調放柔。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選邊站,選擇人類還是選擇異種生物,我從來沒想過要加入這場戰爭……」



「和我保持距離,Nick。」



那是極力克致的語調,Nick能感受到Sean Renard說的時候咬緊了牙,並且盡力試圖往後縮拉開他們間的距離,Nick逼上,把全身的憤怒都丟在出口的句子裡,說得斬釘截鐵:「不要。」



「既然我已經被拖進來了,我不要被當成一個孩子一樣保護,你大可以就讓我在那些戰鬥裡死掉,大可以丟著我不管,為什麼你……」



「Nick,please。」



他聽見了,難得的絕望,難得的不知所措和難得的「please」,但是不想理會,總覺得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他或許再也沒有辦法把這些表達完善,他再靠近一步,Sean Renard太高,他得墊起腳尖才能把雙手環上男人的肩: 「NO。」



「我不在乎你會對我做什麼,或是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閉上眼深呼吸,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我不要你再把我趕出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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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線交疊黑線,如同潮水向他湧來。


再一次的死亡再一次被疼痛淹沒,再一次嘗到泛入嘴裡的血,那些感覺全都回來了,斷掉的肋骨,不斷從傷口湧出的鮮血,黏稠濕滑。



他本能的掙扎,抵抗疼痛,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使不上力但他依舊掙扎。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他下意識尋找反抗的力量,屬於他自己的一切已經被死亡吞噬,但還有某些別的,新的力量存在。從體內召喚出那股力量的同時淹沒他的窒息感也消褪不少。


他伸手成拳,慢慢感受那股力量集中到手裡,隨著他的想像變成一把刀或是一把劍--或隨便什麼,黑線帶來的噁心感讓他只能集中於掙扎,他隨手亂揮亂砍,用盡一切力氣。也不在乎是否砍中什麼,只想發洩掉心中的恐懼。


然後他意識到擁抱,意識到手,聽到聲音。聲音溫柔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Nick。」


「Nick,Stop it. 」


他慌亂的睜開眼睛,聲音把他拖回現實,他在Sean Renard懷裡,維持之前的姿勢,陷入幻覺可能只有幾秒鐘,男人輕輕拍撫他的背,聲音溫柔而充滿安撫。「沒關係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很抱歉。」



已經沒有疼痛和死亡,但Nick的聲音仍然在顫抖:「我……,你一直都,在對抗那些嗎?」



「我說你應該跟我保持距離。」



「……不要。」



「我沒有把握克制得住自己。」



「你克制不住自己的樣子,我也見識過了。」



他用吻封住男人剩下的言語。男人的手指撫過他的頰,撫過他的眼角,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哭,但說不上來悲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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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 Renard靜靜在沙發上睡著。睡得很沉。頭靠著沙發椅背,半側著身,壓著左手,緊閉著雙眼一副毫無防備也毫無殺氣的樣子--Nick不確定這個感覺是否正確,但他一路走到男人跟前都沒引起注意。


他看著此時一點也不像王的王。


沒有強大沒有殺氣沒有嚴肅沒有一絲不苟,只是精疲力盡的深深睡去。他幾乎不忍吵醒他,長長一段時間Nick就站在原地,看著男人的睡顏。



--「曾經,有個笨蛋夢想打造一個讓雙方種族可以和平共處的世界。」



--「你問我他成功了嗎?用點腦筋,你覺得那可能嗎?你看得見我們的本質,我們本來是野獸,即使進化了也還是野獸,我們只考慮最方便的生存方式。我們只關心那個。」



--「不過他也幾乎逼他們成功了,他就像獵人,懂得怎麼設餌。交換條件啦利益啊什麼的,別那麼吃驚,他比你想像的還要狡猾的多。我不懂的只是他為什麼這麼執著。保護人類對維森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直到你出現,那個平衡就毀了。」



Nick俯身,輕輕將手撫上男人的額,Sean Renard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睡得那麼沉,他輕喚男人的名字,Sean Renard睜開眼睛時先是嚇了一跳,但意識到是他時又鬆懈下來。


「……讓我睡覺。」


「你可以到房間去睡。」他更正:「你應該到房間去睡,這裡太冷了。」


「暖氣開著。」Sean Renard重新閉上眼睛:「不要吵。」


Nick思考三秒,然後轉身離開。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從臥室拿來的枕頭和毯子。沒有立即回到夢鄉的Sean Renard用被吵醒的懊惱看他。


「Nick…」


「噓。只是讓你睡得舒服點。」他幫他在沙發上安置好枕頭,然後伸手引導男人躺下,半強迫的,顯然還有一半意識在夢裡的Sean Renard沒有抵抗,Nick把毯子抖開,為男人蓋上。他想起小時候被母親送上床睡覺的記憶,而他懷疑面前這男人是否有過類似的經驗。



--什麼是王的生活?他的童年又會是什麼樣子?



這和「什麼是異種生物的生活」一樣難以理解。Nick很久沒想起母親,他們過世的時候他封起了一切相關的記憶,盡量不看不聽不想,或許是那個姑媽的朋友帶來的影響,舊事重提總讓人感傷。他發現自己非常懷念母親的溫柔。


Sean Renard在看他,他的停頓和他的分神讓Sean Renard好奇。



「我並不覺得那很蠢。」



「什麼?」



「你的夢想。我並不覺得那很蠢。」




依著重疊的記憶,他學著母親的動作,在為男人蓋好被子後,輕輕印上一吻。



「Sweet Dream, S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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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枚金幣的守護者是獨角獸。
代表未經世事的純潔,代表一塵不染的天真,代表童話故事的治癒。



--3/9   end不掉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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