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日

草稿:Eric/Aaron


清醒過來之後覺得有點奇妙的文字。
不過我寫的對象說他很喜歡這段。所以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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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疼痛的是在崩毀的場景加上輕吟的咏嘆聖歌,彷彿歌頌著什麼永不會再現的金黃失去一樣。
最殘酷要重疊上最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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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拼出來了。但有點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的奇特狀態。
想著「反正就只給Kun看嘛所以就放手寫吧沒關係」然後就寫出來了。XDDDD 字詞什麼的如果覺得很意識流的話……你應該不會介意吧QQ拜託SY不要掛拜託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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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on Cross不明白很多事,或者清楚一點說,他沒辦法具體形容或是表達很多他感受到的事,但是他相信直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什麼是危險,壓迫過來的,鋒利的,死亡。死亡貼近的感覺,貼近他自己,貼近敵人,他靠著感受死亡、迴避死亡活過一個又一個戰場。街頭、少感院、黑幫流氓毒梟、真正的戰場,最後是組織,藥和訓練。


他一度覺得自己對死亡已經熟悉到麻木的境界,當你學會怎麼在三秒內殺死一個人,知道劃開哪一道血管,怎麼在對方的頸骨使力一扭,死亡麻木之後成為他的戰鬥技巧之一,威嚇你的對手你擁有死亡的能力。


所以,是的沒錯,他熟悉死亡,對死亡敏銳,一點點氣氛的改變他都能辨認出來。生命的流失,他的攻擊會造成多少生命的流失,那個倒在一旁的同伴值得救還是不值得救,還有沒有氣息,值不值得浪費時間,還是直接一槍對向心口給予仁慈,他憑著直覺行動,不思考太多,扳機扣下只是個很簡單的動作……



他走進診療室的第一個直覺,是他應該對著跟前的軀體扣下扳機。他反射性的曲起手指,最後那動作轉為握拳,他手中沒有槍,但他覺得那一槍狠狠開在他心上,子彈從胸口穿透出後背,開一個大大的血洞嘶吼著疼痛。


好痛。


好痛。


床上削瘦的身影瑟縮顫抖,明顯尖銳的痛楚是一回事,重點是那麼明顯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那不是他認識的Eric,沒有堅強的殼了,沒有咬牙死撐沒有逞強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的承受痛楚的顫抖,那削瘦的身影縮著緊抱著自己,大口大口呼吸,艱難的,好像每次呼吸都是一次痛楚,而每一次嗆咳都能把他劈成兩半。


他真的覺得那就是劈成兩半,他眼前的瘦削怎麼能夠承受那麼多而還沒有碎掉。若這是戰場他會做的就是開槍,沒辦法再看第二眼什麼都不說就是開槍,並且深信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感謝的仁慈;但他又覺得似乎不需要開槍了,剩下來殘存在那軀體裡的生命力幾乎也感受不到,每一個掙扎的動作,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那所剩無幾的生命力就又被狠狠削弱一片。


那個人快死了。放著不管也沒關係,開槍也是浪費子彈,他快死了。



他感受不到生命的跡象,看著生命不斷在流失,他印象中的Eric有這麼虛弱過嗎?有這麼蒼白嗎?他幾乎覺得在那劇烈的掙扎和握得死緊,在皮膚上抓出道道血痕的削瘦軀體中感受不到生命了。連掙扎也似乎越來越微弱,他連抱緊自己的力道都快沒有了,痛楚將一個人完全吞噬的樣子,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進來。



--我不會消失。


Eric常常對他說這句話,當然Aaron還不清楚胸口那份情感是什麼,是不是就叫做「我好害怕你消失」。但現在他真的覺得,Eric就快消失了。


而因為情緒太過強烈他竟然一步也不能動。


好痛。他動不了,好痛。


那是他如此陌生的身影,資料上的文字是一回事,猜測是一回事,飄入耳裡的話語又是一回事,這裡,那個掙扎著的身影裡不存在Eric Byer,尖利明顯的蒼白脆弱,太用力擁抱的話會被刺傷也好像會折斷他一樣;那是當年那個和他同樣經歷過藥物改造,但是失敗的少年。



--全部的實驗品都死了啊,就剩下他,還活下來。很卑鄙但也很高明的拿了這點當做要脅的把柄,藥物對他身體造成的那些傷害應該是永恆的吧。其實他本來也就是最不被看好的實驗品呢……



他一串劇烈的嗆咳引發乾嘔,Aaron再也沒辦法克制自己,衝上前去扶住他,他接觸到的肌膚滾燙,他在發燒,而那軀體似乎被嗆咳整個奪去一般,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總覺得緊緊擁抱的話懷裡的軀體就會碎掉,而又撫平不了那嗆咳。


點滴鮮紅打在他手背上,Eric咳出了血。他覺得碎掉的是他自己。


他設法把稍稍平靜下來,不再掙扎得那麼厲害的削瘦軀體拉向自己,設法讓對方靠著自己,他突然覺得很需要好好感受這個人的存在,很想將他緊緊擁在懷裡,把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掙扎顫抖搶過來,讓自己代替承擔。但懷中的軀體緊繃著,抗拒著。抗拒的力道很輕微很虛弱但還是堅定的抗拒。


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連說了兩次他才聽懂。


 「get away from me.」


走開,不要碰我。


他懷中的軀體緩過氣來稍稍找回聲音,顫抖著,一字一頓,虛弱但是努力傳達堅持,不要碰我。


掌心還能感受到對方滾燙的高燒,已經幾乎是意識模糊了,但還在抗拒著,他聽出那聲音中的恐懼;不是命令了,沒有武裝,而只是深深深沉的恐懼,像是想把痛楚也一並推開一樣,不要碰我。不要過來。近乎囈語而那顫抖更加劇烈。


他想到那些傷疤,深及組織,縱橫交錯,刀尖斜角刺入然後拉扯傷口,並不會立即死去也不會昏過去,但是足夠讓你掌控對方的恐懼,用疼痛逼問出想要的情報。在失血過多之前會有足夠的時間。而那麼深的傷口通常無法淡去。他也注意過手腕留下的那些綑綁的痕跡。某些他拼不起來的碎片突然被補上了,所以,他們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實驗當初徵召的也是精英,都是一些體能特別厲害的頭腦特別優秀,又有軍事背景的人員。你能想像Eric Byer是個殺手的樣子嗎?你看過他開槍嗎?


他們都對你做了些什麼?你經歷了什麼?他回憶起他自己在實驗裡經歷過的那些,而這肯定比他經歷過的更多。


他懷中的軀體把手放上他的手臂,試圖推開他。


「放開我。」


他不確定在那樣的高燒當中Eric是不是認得自己,還是那只是重疊他的回憶,疼痛褪去他的冷硬外殼,倒轉時間,那些遙遠的淡漠都是時間造就的殼,他一直覺得那男人退到很遠的地方,而現在,當他在他跟前毫無防備,不再有任何祕密,他驚訝於他的脆弱。


那裡只有一個掙扎著,傷痕累累,但努力掙扎著想活下來的男孩,帶著深深的恐懼試圖防備任何可能的傷害。


不要再靠過來了,不要靠近我。


他的每個動作都能引發加深的恐懼,他的碰觸會引發抗拒和顫抖,其實他一度想放棄就想索性放開他,胸口的痛楚讓他不知所措,其實也鎖住他的動作。他覺得放開的話懷中的人就真的會消失了,真的。就算感受到的只是破碎的顫抖和掙扎也好,是抗拒也好,至少還能感受到他。


--當他說著,我不會消失的時候,其實是很想消失的吧。這男人總像在玩命一樣行動,毫不在乎自己的命。那種如果你能殺得了我就殺我吧的漫不在乎。他突然懂了背後,那背後其實多多少少或許也在期待誰給予仁慈的一槍。



他終於把那削瘦的軀體進一步拉入懷裡,任他掙扎但沒有鬆開環住他的手。靜靜一直等到那掙扎的動作平靜下來變成疲倦的喘息,失去掙扎的力道支撐,慢慢鬆軟下來,對方的背倚靠著他,他靠上對方頸側,下巴抵著對方肩窩。這是當他抗議Eric只顧工作不理他的時候常會做的動作,從背後環住他,一隻手壓住他握筆的手,強迫他意識到自己,然後他靠上對方肩窩,或許輕輕磨蹭對方,尋找他需要的依靠。


而現在他想要提供依靠。他突然痛恨自己不夠強大不夠聰明總是跟不上這男人的腳步,他突然痛恨自己這麼晚才認識他,當年那個男孩,當年那個男孩想必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如此害怕。他環著他但是平息不了那顫抖只好感受,用全身的力道去感受。他閉上眼睛,覺得胸口翻騰的痛楚一路上衝,刺穿咽喉。


那幾個夜裡他醒來只聽到嗆咳,他叫他不要過來。


Dita擋在他跟前的手,是你,所以他才叫我來擋著你的。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放開我。



--我不會消失的,Aaron。


他把他推走的時候都是當他沒辦法再那樣安撫他的時候,而其實Eric是對的,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現在就算他想要提供依靠但也只能這樣,這樣好像又再反過來尋求依靠了。他舔舔唇深呼吸,收緊他的擁抱,他讓對方更深的沉入他懷中。他喊他的名字,一開始聽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後來慢慢找回力量,他的動作也找回力量,沒事的,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所以沒關係了。


他做不到什麼但是他可以等待。他靜靜等待所有一切平息下來,等待他發現他。


Eric最後總是會發現他的。只是這次慢了一點而已。


他那麼想著的時候懷裡傳來了其他動靜,對方在看他,藍色的眼睛也是他陌生的眼神,不是長官也不是Eric,而在那之前,他陌生,從來沒有機會認識的那個男孩。彷彿透過隔了很多層的鏡子在看自己的影子,實驗品,又一個孤寂的,只能在組織尋找安身之所的實驗品。


你在哭嗎?男孩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聲音依舊虛弱但似乎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了,症狀發作時的痛楚平息下來。你為什麼要哭?


我……我,他被問的愣住了,那男孩也讓他愣住,我才沒有哭。


他收緊雙臂感受懷中的軀體,定定重覆,我才沒有哭。



過了很久很久,他懷中的人似乎被他的力道說服了,順著沉入他的擁抱裡,倚著他睡著。依舊是滾燙的體溫燒灼他的胸口。


燒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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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之後Eric回到他認識的那個Eric,並沒有間隔很久,他睡了大概半小時左右。從他看著他的眼神,Aaron能辨認出來那是他熟悉的Eric。


Eric看向他,再看向自己腕上的點滴。


醫生說你再不用藥身體就撐不住了,他解釋,至少先讓燒退下去。


他在Eric回話之前先一步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冷。他用另一隻手包覆上去。



「……Aaron。」


「我會在這裡。」他定定開口:「不要趕走我,讓我在這裡。」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俯下身去親吻對方,吻輕輕落在頰上,對他而言行動一向比言語還要明確,他還是覺得胸口很痛。他這個動作封住Eric本來打算出口的話語。


「我不介意,沒關係。你變成什麼樣子,記得我或不記得我,都沒關係。」


男人淡淡牽起嘴角,努力設法提供一點安撫,他現在懂了,而那聽上去又帶著幾分自嘲。


「……其實我,不大記得……」


「沒關係。」他打斷。


 他收緊手上的力道,「你要生我的氣也可以,都沒關係,我不會消失。」


自己把這句話重覆一遍他才赫然明白這句話的重量。我會在這裡,我不會消失,他像念一個什麼咒語一樣重覆,但總覺得胸口的情感還是找不到依託。


我會為了你,一直待在這裡。


請讓我一直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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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on的吻落在他頰上,輕柔,Aaron的吐息輕輕擦過臉頰,溫熱的。


他模糊的視界裡Aaron看起來有點遙遠,他還暈暈的所以什麼看起來都不確定的樣子,線條都是扭曲的,顏色漾開來糊成一片;但他能感覺到Aaron很近,感覺到Aaron的力道包覆著他的手。


Aaron的手很溫暖。


他沒有力氣回握。但是Aaron的手好溫暖,Aaron握緊他的手的力道好確實。


他不用看得太清楚也能感覺到那男孩哭過,而他不大想進一步思考這代表自己看起來多狼狽,思考讓他頭痛,而他現在也沒辦法思考,藥物讓他昏沉,他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昏沉了。這是他一直以來拒絕的藥物。


他總害怕在他鬆懈下來之後會發現重要的事物就這樣不見了;醒來不見蹤影的妹妹,黑暗的叢林冰冷的冬夜;醒來被綑綁高舉過頭的雙手,刺入側腹的刀子,口中嗆出的血液腥甜;醒來之後無法思考,不確定自己在做什麼或是做了什麼,而周遭的人看著他盡是恐怖的眼神。



他身上染滿鮮血,那個時候他還沒學會怎麼殺掉人而閃過對方噴出來的血液不弄得自己滿身黏膩。



「如果我聽你們的,她就可以活下去,我們就可以活下去嗎?」



有一件事他一直沒告訴他守護著的妹妹的是,其實他,很害怕也很討厭殺人的。他幾乎能同步感受到對方的恐懼和死亡瞬間爆炸出來的情緒,那情緒總是太重,就像直刺入胃部的錐子,他練習了好久才壓下那股乾嘔的感覺。他總是得先假裝自己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所以沒關係。而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有告訴自己,不敢讓自己真正承認的是,他其實還是偶爾會想起那個不敢殺人的自己,害怕著,討厭殺人,沒有習慣殺人的自己。或許像在黑暗裡待久了突然想念還沒走入黑暗之前的時候,雖然那個時候已經模糊不明,黑暗吞去了視力,習慣黑暗之後,往有光的地方回顧都覺得太刺眼了。


Aaron握著他的手,有一件事他一直沒告訴跟前這個執著的棕髮男孩;那個名字,他給他Aaron Cross這個名字,一半是一時興起,另一半是,莫名想起了曾經待在光裡的那個模糊回憶。


在Eric Byer之前,在組織之前,在成為殺人兇手之前;家族給他的,父母親給他的名字,就是Aaron。


他不常想起待在光裡頭的事情,那總是模糊一片,最後就淡化為透明;但那男孩親吻他,握著他的手的力道溫暖又充滿珍惜,柔和的淺色眼眸裡定定的執著,對上那視線提醒他這件事,或許他把Aaron這個名字給他,某方面就是希望Aaron能像這樣活著。


天真,執著,堅強。不會被改變。


「我會在這裡。」



「我不會消失。」



那男孩不知道那幾個字那句話對他造成多大的震撼,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一句話。彷彿他在那個瞬間被看透了,或是在他失去意識模糊不明的那段發作期待,那男孩看到了什麼嗎?他很希望自己能思考但藥物的昏沉封鎖了一切。


藥物鎖住他的感知能力。於是他的身體可以強制休息,副作用就像是幾十倍的疲倦反撲排山倒海將他淹沒,他是想反握男孩的手的,但他做到的只是移動手指。



「請你讓我留在這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沒有關係。」



「我會陪著你。」



他沒辦法看得很清楚男孩的表情,但可以感覺得出男孩的哀傷,和他應該哭過。依著他的習慣,他會撐起自己給予安撫,他不喜歡讓男孩為自己擔心,但是他現在好累。


好累所以有種一切都模糊在光線當中跟他說話的錯覺。好久好久以前的自己,他沒辦法成為的,捨棄了的那個自己。


「Aaron....」


呼吸就像利刃穿入咽喉擦過心口,說話和發出聲音也一樣,他想說的其實是我不希望讓你看到我這樣,我應該交代了你要遠遠走開的,然後他無法思考所以什麼都沒再說,心口哽著的尖刺很痛但又莫名升起溫熱的感覺,比傷口流出的血更溫熱的溫度。


男孩再度靠向他,整個人前傾半撲在他身上,蹭著他的頸側。柔軟的棕髮擦過頸畔,有點癢。


傳過來的溫度好像一起也把力氣傳過來了,他這次成功舉起手,他擁抱男孩。和當年的他不同,那個記憶中的自己他已經印象模糊,而他跟前這個男孩,健康、強大、受過精良訓練、反應敏銳……總是擁有直率的表情,直率的笑容。


直率的笑容。


男孩對他給予的擁抱動作似乎很開心,單純直接的反應,回給他一個笑容。


「太好了,你沒有生氣。」



「……你很在意我生氣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好一點了,擁抱男孩的感覺很好。倚靠著男孩的感覺很好。


可以放心下來的感覺。你還知道在意我生氣,他說。


男孩很想抱緊他,但又小心翼翼的。他親吻他。



「……這次你認得我了。」


這次你知道是我。


「Aaron,我…」


「我知道。沒關係。最後你總是會知道是我的。」頑皮狡黠的眼神:「你真的認不出來呢我就重新自我介紹一次就好了。」


「你對我自我介紹過嗎?」他挑眉,突然覺得想笑。他和這男孩的初見,啊,反過來了,現在狼狽的人是他。


「我可以練習。」男孩半耍賴半撒嬌偎著他:「我會告訴你我是個乖小孩。」


「只要可以讓我留在你……」


他輕輕將手指撫上男孩的唇,截住下半句話。尚未成為事實才需要做要求,他只是,一直都不敢伸出手去,一直沒有告訴他,其實需要做要求的人是他自己。


「你要維持這個姿勢的話乾脆就坐上床來好了。」他開始他的要求,男孩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照做。男孩跟著挪上病床,然後順著勢子把他拉過來,手臂環著他的肩,他閉眼放鬆的話剛剛好可以倚靠上男孩的胸膛。


溫熱厚實的溫度,穩定的心跳。他其實也真的很累了,他順著閉上眼睛,視界沉入黑暗,但黑暗這次多了溫度。


男孩的手臂環住他,他感覺他似乎還想問什麼問題,但沒有真的問出口。


他調整了一下睡姿。「不要說話,讓我睡覺。」


他聽到男孩的微笑和鬆了口氣式的吐息,男孩將被子拉上來,為他蓋好。冰冷似乎離得很遠了,雖然貼著手腕靜脈的點滴冰涼刺骨,雖然他的意識大多一片模糊。



但是他認得這溫度。



這份穩定的,環繞自己的力道。他一直都認得,也一直都有印象。即使在痛楚纏繞他所有的意識的時候,他也有印象有某股力道一直支撐著,環抱著自己,一直待在那裡。



他還沒告訴男孩這件事。或許他不會說出口。或許他不用說出口。



他睡著之前,意識到男孩覆蓋在他額角的吻。輕柔,而當中的情感無盡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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