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Will/Walsh

撿回來的畫面大概長這樣
沒有力氣做精描
沒有力氣接起來


1. 酒


18年份蘇格蘭威士忌，醇厚口感延著舌尖一路滑下咽喉的美味。

Walsh其實滿想念的，這美味曾經讓他掉入陷阱一次，醒來發現一個裸男躺在身邊，自己也被扒光（是被扒光的還是自己脫光的剛醒的時候還真沒印象）；頭痛得要死太陽穴在跳，咖啡還沒喝下去，還得忍受新來的小妞搭檔在耳邊大吼著案件細節。


滿慘痛的回憶，其實。


但現在，反正。回想命案現場的鮮血淋漓，他突然覺得無所謂了。


三角形的大顆冰塊隨著他的動作撞擊酒杯，他大大灌下一口。當酒精一路在胃裡延伸開來熱度，他覺得好多了。


2.  現場


那個FBI特別小組來的金髮探員一臉疲倦，安靜得在他沒開口之前，現場沒有人察覺他的存在。他什麼時候把現場繞完了一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那裡去的，也不知道，他好像一直都在那裡，又像是突然出現的。


他一開口，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去了。


安靜的聲音，帶著手勢輔助，沒有一個吃警察這行飯的像這傢伙說話這麼，恩，怎麼形容，輕聲細語也不全然，但那的確是很輕的聲音，輕輕的，冷冷的，沒有太多感情。


但可怕的是在他的描述中案發現場被很完整的重現了。那個他媽的不明嫌犯做了什麼，先後順序，移動路徑，不管服不服他，全部的在場人員都安靜下來，一部份是被他描述重現的恐怖畫面嚇呆了。


金髮探員說：目前我能知道的就這些了。然後突如其來結束了敘述。大家都還有點錯愕，而他在回到自己手邊的工作前多看了兩眼。


他看到那男人背倚靠上牆壁，看著前方什麼，然後嘆口氣，低頭，修長的手指按上眉心。疲倦的感覺加重了數倍。


他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滿牆血肉模糊，就是最慘的那一幕。


3. 早餐


喝醉醒來的早上他總有深深的不真實感。比如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第二天早上開了店，還正準備給不請自來的同事準備早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拿起鍋鏟的，還有他正在煎什麼？爐子上的是什麼？喔，培根。


坐在吧台另一端的小妞搭檔，已經不是新人了但依舊一樣莽撞，她似乎沒喝酒但看起來比他更糟。所以，喔，恩，好吧，他打了蛋，即使在宿醉的情況下他倒也還能單手打蛋。他為自己感到得意。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時間軸有點模糊。先是尖叫，再來是更多的尖叫。


他的搭檔衝了出去，他意識到不對也跟著衝出去，然後就是槍響。槍響在他剛好踏出門口的那一剎那。


他追了那個不明身影幾個街口，失敗。之後才想到他的爐子上還煎著培根和蛋。他咒罵。


他回來的時候倒沒有面對冒煙的廚房，有人幫他把火關了。煎得剛剛好的培根和漂漂亮亮形狀完整的荷包蛋在盤子上。


FBI金髮探員坐在他的吧台前。


「我剛好路過…」


「剛好路過？」


「……然後救了你的早餐。」


他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傳達謝意，然後發現這男人有雙藍色的眼睛。
和金髮一樣，都是，有點太搶眼的色澤。



4. 嘔吐


他在小巷發現扶著牆乾嘔的男人，男人臉上的傷還在，被弄亂的衣服也沒換，顯得更狼狽了。他嘔吐就像所有的醉鬼的嘔吐方式，只是他什麼食物也沒真的吐出來，吐的只是水。或者說，他被逼下去灌的那連續幾杯酒。


「你知道，你可以拒絕那些黑手黨，不用這麼逞強……」


男人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閉嘴。然後又繼續嘔吐，他有種看著那皮夾克下的身子繼續痛苦掙扎下去，自己會先爆炸的錯覺。


「你為什麼要這麼拼命？」


「為什麼不信任我？你讓我來的話……。」


他沒說完，因為那身子蹌踉往下跌而他本能反應就是伸手去扶。


手是冰冷的。然後他很快被推開，不意外，但這次他沒讓自己被排拒在外太久。他反手抓住男人把他往自己車的方向帶。忽視抗議。



5.


雖然時間不大對。
但似乎也是幾個禮拜以來他第一次站回爐子前頭，冰箱剩下的食材不多，但做個一人份的料理還可以。


被他丟在吧檯坐椅上的男人趴著，按著頭很痛苦的樣子。
活該，他在心裡說，想起他灌酒的樣子。


「你不會真的一天下來什麼都沒吃吧？」


他得到的回答是淡淡一眼，男人的視線很快被他遞過去的食物拉走。


「我……」有那個幾秒男人看上去像真的認真在想，「……忘了。」


「算了。你白白浪費掉品嘗美酒的機會。」他打斷，遞出叉子：「吃。」


男人沒有反抗，以緩慢的動作開始進食，從平靜而疲倦的表情他倒也看不出男人到底覺得好不好吃。不過光是順服他這項舉動就足以讓他感到滿足。


幾個禮拜以來第一次，這男人乖乖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