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Fic--Merli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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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



憤怒會發燙。這是他很早就習慣的事情之一，他也很早就學會把憤怒的溫度轉化為肌肉的力量，揮劍的弧度，劍尖的閃光鋒芒。這樣做在戰鬥中有點危險，憤怒同樣也帶來蒙蔽，不顧後果毫無保留的戰鬥方式只會帶來毀滅，真正的戰士總是知道何時應該徹退保留餘力。



但現在他只將那股在全身上下流轉的情緒狠狠投擲出去，疼痛啃噬胸腔，痛到他再也不能確定胸口不尋常的熱度是否只是因為憤怒。他只想砍殺，只冀求毀滅掉什麼好阻止心中的某些東西繼續崩毀。



背叛，魔法，背叛，溫和的藍色光芒。避開他視線的哀傷微笑。



那表情似曾相識，是什麼時候看過呢？喔，是了，也是在這樣一個遙遠邊界的樹林中，當那個龍之主死亡的時候，那樣的表情也曾經出現在那削瘦的男孩臉上，再仔細一點就可以看出男孩眼中的淚水，當然，瘦弱的男孩總是一副隨時可能會哭出來的樣子，但他從沒想過當真正看到眼淚流下男孩的臉龐，自己也會被奪出呼吸似的感到莫名窒息。



那情感像突然冒出來的尖刺，太過尖刻鮮明，他不敢碰觸，也不願深究。只是盯著彷彿原地碎成片片的男孩，有股衝動在心中打轉，想要……



想要什麼，其實他從來不確定。王位繼承人的教導當中，並不包含適度的表達關心。他也不認為自己應該對一個沒什麼用的男僕表達關心。



不過他還是行動了，看著強自裝作沒事，卻被抽去色彩如空殼一般安靜的男孩，胸口的緊窒感讓他煩躁不已，在能夠思考之前，他伸手拉過男孩，拉過那瘦弱的身軀，拉到懷裡狠狠弄亂他的髮，想大力抹去那樣的哀傷……要是，可以的話，可以就那樣大力把那樣深沉的哀傷抹去的話……他知道那是自己無法碰觸的傷口，但是，當男孩掙脫他的控制，再抬起頭時遞還給他的笑容，至少是個笑容。



他曾經想過那是不是基於一種競爭心態，男孩那雙深藍眼眸能看透他的心－－雖然他不願也不會承認－－總能在適當的時刻拉他一把；而他，卻始終看不透男孩。不管怎麼嘲笑、作弄、欺負……各種他所能想到的試探，男孩始終就像道謎。



他告訴自己，自己並不想要去理解男孩。但男孩的身影確實牽動他的情緒，不知不覺戰場上總習慣多注意一眼那個笨蛋是不是又跌倒或是又陷入危機中，不知不覺習慣寢室和訓練場上應該要有男孩的身影，不然就不會有乾淨的衣服、磨亮的盔甲、整齊的房間、準備好的食物……其實隨便一個僕人都可以取代男孩的，但是……



總是會有那個「但是」 。



在終於意識到男孩對自己的確是特別的時候，同時也明瞭了男孩打從一開始的背叛，隱瞞得多好啊他的魔法，而比背叛還要來得更多的是衝突，那道救了自己的藍光，那顫抖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以及，那個莫名奇妙的吻。



－－我會保護你，亞瑟。



什麼嘛，明明自己就那麼弱，說什麼大話。



然而他的確保護了自己，堅定的，堅決的，即使顫抖著卻沒有一絲猶豫。為什麼背叛、欺瞞和保護、犧牲可以同時成立，他到底應該相信哪一方？



帶著怒意他揮劍，沒有防守，但也沒有感受到疼痛。他在最後一頭怪獸倒下後放下劍，重重喘息，疲倦舖天蓋地襲來，他扶著劍支撐著漸形沉重的身體，看著周遭的魔法散去。某處似乎有聲音在說話，但他沒仔細去聽，當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時，映入眼簾的景像截斷了他的注意力。



血，鮮紅，和那削瘦的身軀，男孩倒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動不動。震驚趕走了疲倦，他三步併作兩步衝到男孩身邊，男孩全身上下都是傷口，灼傷、利爪的抓傷、側腹有個大大的血洞、右臂軟軟癱在身側，失卻了活動能力，其他大大小小的血口子遍布全身，他越審視越是震驚，從胃裡升起的噁心感揪緊他，那些傷口……他認得那些傷口，應該說，他知道那是怎麼造成的。



那是他的傷口。



本來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戰鬥的傷口，現在卻……



胸口一痛，這次他沒有猶疑也沒有逃避，任那尖銳的感覺刺穿心臟；他將男孩抱在懷裡，下意識收緊手臂，彷彿抱得緊些就可以將胸口的疼痛舒緩一些，那些鮮紅的血就不會布滿視界。男孩好瘦，透過肢體的接觸，這件事更加明顯。打從很久以前他就覺得那樣的削瘦，不適合任何傷口。



那樣的削瘦，應該被保護。



第一次看到男孩身上出現因戰鬥而生的傷口時，他對自己生氣，鮮紅染在男孩削瘦的手臂上，份外刺眼。男孩並沒發現到自己的傷口，他先注意到了，而對男孩漫不在乎的反應又更加生氣，連自己受傷了都不清楚嗎，這笨蛋！而男孩做的，只是在他扯下衣角為男孩包紮時，露出惋惜的表情，「你浪費了好衣服，沒有必要。」



從那時開始他就認定男孩不適合戰場，不適合傷口，再小再微不足道的傷口也不適合，不能被允許。如同他認定男孩不適合哀傷。



而現在，在他懷裡的男孩蒼白如紙，感受不到體溫，緊閉的雙眼也感覺不出生命，削瘦的身軀滿布傷口，應該，要，屬於他的傷口。



他感到自己在顫抖，曾經的憤怒轉化為恐懼，那股發燙的熱度衝上喉頭，衝上眼角。



曾經，他對男孩說，為了抹去男孩的哀傷，他說，沒有人值得你為之流淚。而現在他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那樣說，並不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眼淚帶來的軟弱。



而是男孩的眼淚會讓他軟弱。而他不被允許軟弱，所以男孩也不被允許做任何會讓他展現軟弱的事情。



「No, no, Don't you dare.....。」



他沒有說完下半句，下半句埋沒在他自己的眼淚裡。在半模糊的視界中，他將前額抵上男孩的前額，讓垂下的髮掩蓋他的表情，和克制不住的嗚咽。






------------------------TBC


目前進度S3開頭，就連從正常的角度看，都覺得亞瑟一定對梅林抱持著特殊的情感。

梅林還有被眾人慫恿嫁出去(？)的理由，亞瑟根本……這傢伙根本就是愛上人家還不自覺嘛！跟梅林的火花比官配女角(大家已經無視她們了)還要來得多。

亞瑟的思想很好猜，梅林的有點麻煩。在我心中他們的關係大概是一個愛人家不自覺，另一個是不覺得自己會被愛上(咦？)


隨手寫的東西品質沒有很好。自己開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