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on Law：Nothing in Common(22)

9/20 #22

要把案情加進去，還真不容易啊。=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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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vis Marks從來不在家裡吃早餐。
涼涼的雨天通常是他最愛賴床的時候，況且他也習慣了不管他遲到，或是在瀕臨遲到的前一分鐘衝到辦公桌前，氣喘噓噓的坐定，從「衝啊！要遲到了！」的緊張狀態鬆懈下來，想起「肚子好餓」的時候，桌上會擺著早餐的紙袋。


打開會剛剛好是他愛吃的食物，剛剛好配合他的心情。沒有生洋蔥，沒有小黃瓜，起司加了雙份。熱咖啡雙份牛奶不加糖，於是他可以一邊大口享受牛肉芥茉醬和雙份起司的美味，一邊打開手邊的案件夾。


 －－不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跟我講話，注意一下你的餐桌禮儀。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給我把嘴裡的食物吞下去。


－－你聽起來就像個叨叨碎碎的老媽子，Wes。


 －－你敢給我把芥茉醬滴下去，只要一滴，你試試看。


他通常會做個「有本事咬我啊？」的挑釁表情，觀賞Wes生氣的反應，繼續大口享受他的牛肉漢堡。他們因為案件同居的那段期間，他吃到Wes煮的義大利麵、燉飯、洋蔥湯、焗烤茄子、千層麵……大多是中餐晚餐，早餐時間他依舊睡過頭。


於是這是他第一次，在正常的早餐時間吃Wes做給他的早餐。依舊美味，蛋是他吃過最柔嫩可口的蛋，培根煎得火候恰到好處，平常的他早就脫口而出一連串贊美感謝上天之類的，Travis深深感謝這世上的一切美食。儘管大雨令人陰鬱，但有好吃的食物什麼都沒問題的。


不過現在就連美食也沒辦法平息他的緊張，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一頓早餐，但幾乎也是他吃得最痛苦的一頓早餐。



Wes不說話。



說真心話是會死人的。這條規則很久以前Traivs Marks就在生活中得到完美的驗証，欺騙老師我什麼都沒做很容易，對老師自首我覺得你今天化的妝太濃而且非常醜只會換來頭上重重一記；對誰說出我愛你，代表之後就會有接不完的電話，和糾纏不清的：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嗎。都是麻煩。


而對著Wes，廚房的燈光配上淅瀝的大雨背景聲，那削瘦的身影看上去蒼白透明，他現在能深深體會那些關於Omega的傳說，稀少，珍貴，脆弱，美麗。每一個詞都活生生展現在他跟前。那傢伙一副看起來就是如果放開手就要消失的樣子。


所以他巴啦巴啦巴啦一股腦把話全說了，說完之後腦袋一片空白，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口乾舌躁，然後，虛脫似的好累。


然後主導權就交到Wes手上了。


Wes怔怔盯著他幾秒，然後輕輕牽起他的手，把他往餐桌的方向帶，為他拉開椅子，引導他坐下。Wes的力道不大，他雖然一頭霧水但除了聽從好像也沒其他選擇，他們同居的那段期間，當他喊著肚子好餓衝進廚房時，Wes也會這樣把他拉到椅子上坐好。現在這個模式裡他們彷彿跌回去某個久違的習慣裡。


時間被倒流回到很久以前，他們認識的、相處的、吵吵鬧鬧對立度過的長長幾年；但這次在他們之間只是沉靜。Travis不安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著食物感傷，Wes的沉默快把他逼瘋，他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一邊用截然不同的角再度審視飄上來的回憶：再回來當我的搭檔。不，比那更多，我希望你不只是我工作上的搭檔。


Wes收走他跟前的空盤，還是沒說話。他能從那個發呆的側影表情讀出Wes在思考，他既害怕知道答案又渴求答案，露出那個表情的Wes，他不知道要怎麼問問題。


窗外淅瀝的雨聲變大了。


他最後還是問了，沒想過會是這個問題：「……你不吃東西？」


「還不餓。」


他皺眉：「……那你幹麻做早餐？」


「你會餓。」


然後他答不出話來了，這回答太出乎意料。Wes給了他一個輕柔的笑容。


「Wes，我……」


「你知道，"成為某個人的Alpha"代表什麼意思嗎？Travis。」


Wes深吸一口氣，視線低垂在他的手指上，修長好看的手指交疊成一個尖塔，又再鬆開。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說過。」


「我也從來沒對其他人這麼說過，」他看到Wes挑起眉，一攤雙手：「真的從來沒有，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擅長給出承諾。」


「你那叫根本不想給出承諾，Travis。」


「為什麼我覺得你糾正人的時候還是一樣討厭？」他不滿抗議：「我不是隨隨便便說出那些話的，不是隨隨便便……」


「我知道。」


Wes打斷他，不確定的抿唇動作：「所以我才……」


「我都已經忍受了你七年了，Wes Mitchell。」突然他明白了Wes接下來要說什麼，然後覺得有些生氣：「但是我更沒辦法忍受你不在身邊。」


「Travis……。」


「我願意做一切事情，任何事情，讓你回來。」


Wes停住，不管他本來想說什麼，他似乎都改變了主意。那個試圖解釋什麼的表情消失，再度換上那個輕輕的笑容。


「Travis，一開始我讓你碰觸我的時候……」


Wes沒有說完，像是那句話碰觸到了某道傷口，他想著那疊筆記裡，那張照片上的那個男孩。即使傷痕累累疲倦不堪，還是逞強擠出笑容的那個男孩。


跟現在跟前這個輕輕交疊雙手，定定看著他的英俊男人，是同樣的存在。
同樣的漂亮藍色眼睛，同樣的固執好強。


「……從很早以前你就已經是我的Alpha了。」


……咦？！


－－


這也只是傳說，不過Omega雖然能夠讓所有他們接觸的人動心，他們自己卻只會為自己選擇一個對象。


讓他們心動，主動獻出自己的對象，他們會願意讓那個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刻記。標記「被擁有」，「屬於」某個人。


……呃？像是什麼樣的刻記？身體上會浮現出什麼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知道的只是Omega很專情，所以他們一但認定了那個對象，能命令他們的就只有那一個人；這對他們可是意義重大。像是婚姻誓詞那樣的東西。


一輩子，生命、心、感情，全部都奉獻給那個人。像是這樣喔？


－－


他皺著眉頭想著這段傳說的真實度到底有多少。很早以前？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股想把Wes拉入懷裡的衝動，但還沒實行就先被打斷。


「不過我沒辦法回去 。」


……咦咦咦咦咦咦？！


－－


Hoffman、Ray、Torres、Rafferty……這些全都是他當時沒能成功的案子。我不知道他都留著這些，他竟然一直記著這些。


沒成功？但這個和這個看起來是贏了。


官司是贏了，但是輸了的那方也設法進行報復……Wes堅持不肯和解，硬是讓那個黑幫少爺被判了二十五年，裁決出來的幾天以後，委託人全家被殺了。入室搶劫。警方找不到當中的連結。也找不到犯人。


你知道，Wes總是假裝他一點也不在乎，但是他其實……連我也不知道他保存了這些資料。


那這個呢？


……這是誰？Wes？高中的時候？沒有，我沒見過。


這麼說起來，跟他維持伴侶關係的這幾年來，我幾乎沒聽他提過他學生時代的事。見過幾個大學同學，但大學之前的，連本畢業紀念冊他都沒留。


這照片，還真不像他。他一直看起來都很堅強、固執，有點討厭，沒有這樣……


……我沒看過Wes笑得這麼哀傷的樣子。



－－


Wes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歉疚。明顯的歉疚。


「我……」


「等一下。」他總算換過氣來找回言語能力，他需要思考，剛剛那個到底算是回應了他的告白嗎還是什麼，喔該死的他依舊痛恨Wes的說話方式：「等一下，你說的如果是Pack的案子的話，我有別的東西給你看。」



－－



他先把原本屬於Wes的筆記拿出來推到桌上一邊，然後再拿出自己的。


「Pack懷疑SIS吞了案件裡的證物，再變賣出去。他們的臥底行動讓他們容易把證物脫手，Pack不是見到了他們的交易過程，就是掌握了証據，所以成為他們的威脅。這我們之前討論過，不過我們也沒有證據。」


「我們一直都找不到證據。錢、交易過程、交易的方式都不明，也沒辦法清點他們經手的證物，他們的權限太高，裡裡外外都有他們的人。」


「恩但是看這個，」他把他的資料推到Wes跟前：「他們把你安排進入的那間律師事務所，我一週至少看到Frank進出那裡三次。他的律師並不屬於那間事務所，我覺得很奇怪查了一下，他……」


「你什麼？」Wes打斷他：「一週看到他進出三次，你為什麼會看到？」


因為他每天都站在那棟建築外頭但是從來沒提起勇氣進去找人。Travis做了個鬼臉：「他跟裡頭某個律師似乎關係特別密切，Harvey Specter，你認識這個人嗎？」


這個名字成功引開Wes的注意力。


「事務所的高級律師，合伙人，權勢很大的狠角色。」Wes皺眉，「但我不認為他是會和Frank合作的類型。」


「似乎也不像是他和Frank合作，而是Frank和他合作。Specter有個專屬助理叫Ross，這傢伙的背景有點複雜，他不屬於那個高級圈子，有過吸食大麻的勒戒紀錄、非法持有大麻、前室友販賣大麻並且和黑幫有不清不楚的牽扯。那個不久之前才被Frank破獲的幫派，也是一年前他們要Pack去臥底的那個。」


Wes往後靠上椅背，長長的手指輕輕撫上脣，「你的想法？」


「Specter在這裡頭的角色不清楚，但是Ross，或是他的室友可能是個跑腿的，他們可能目睹了交易的過程，或許有當証人的價值。SIS的手下最近盯Ross的室友盯得滿勤的，再把你派到事務所去，他們兩個人可能其中一個造成威脅……」


「Specter在保護Mike。」Wes淡淡說。


「Mike？」


「Mike Ross，你說的那個助理。」


這名字聽起來份外耳熟，Travis拼命搜尋記憶，Wes說到這個名字的語調變得有幾分不自然，我認識這傢伙嗎？我應該認識這傢伙，等等，該不會……


「Ross是他帶入事務所的，毀壞他的名聲他可能會被拉下合伙人的位置，客戶對他的信任也會連帶受影響……他能反過來跟Frank談條件，代表Ross一定掌握了什麼…」


「等等，這個Mike Ross不會剛好就是之前出現在你家門口的那個…」


Wes沒回答，只是伸手從桌上拉過他的那份筆記，把紙張疊整齊排好。再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關於Ross的資料夾。


「這個，我可以留著吧？你應該還有備份。」


「你用名字稱呼他，你讓他吻你，你們……」


「Travis，他只是個同事。」對上他不滿的視線，Wes抿了抿脣：「好吧，關係不錯的同事。老實說他隱藏得非常好，我一點也沒想到懷疑他的背景。」


「你和他……」


Wes起身湊近他，突然欺近的英俊輪廓讓他不自禁想伸手碰觸，撫摸那柔軟的金髮，再度品嚐漂亮的唇線的柔軟美好；他還沒動作，Wes先貼上他的唇，柔軟溫潤的觸感，甜甜的吻，Wes以舌尖輕輕掃過他的唇。


「他不是你值得吃醋的對象。」


帶點呢喃的低音再一點點撒嬌的語調，Travis隱隱感到不安，但很快沉入那聲音帶來的甜膩裡，Wes在安撫他，刻意想瞞過什麼，而他成功被安撫。Wes的手搭上他的肩，從容的滑下他的手臂，即使只是隔著衣服撫摸，也隱隱挑起熱度，讓他的血液加速流動。


Wes的主動碰觸，雖然只是個模糊的感覺，但這個主動碰觸自然而然，不再帶有猶疑和防備。



他還想再加深那個吻的時候Wes推開他，輕輕掙脫他的懷抱：「我還要去上班。」



他還有想說的話，不過他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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