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on Law：Nothing in Common(13)

我昨天在颱風中騎山路騎了一百多公里，
今天在大雨中騎了七十多公里的山路，所以……
我覺得疲倦大概用光了所有我的表達能力。
找背景音樂找了好久，是說聽日文歌寫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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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8 #13


手機，快沒電了。


警示紅燈一跳一跳的閃著，Travis Marks看著餐廳外頭的大雨，再看了一遍清一色顯示同一個撥出號碼的通話紀錄，死寂一般沒有任何回應，總是語音信箱，沒有回電，傳過去的簡訊也像往大海丟石頭，沒有回應。


－－So that's how it feels like.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什麼感覺？」坐在他跟前的Daisy不知怎麼聽見了他的喃喃自語，她一邊用叉子叉起盤裡最後一口食物，一邊老實不客氣的把自己的空盤和他跟前的動也沒動過的盤子交換：「你不吃東西、不說話，更神奇的是你說你要請客，你真的沒生病或撞壞腦子嗎？Travis。」


「不要拿走……」他回過神來試圖阻止，但Daisy已經豪氣的叉起第一口，給了他一個"到我跟前就是我的了！"的示威眼神，他舉起雙手表示放棄。


肚子好餓。Travis嘆口氣靠回椅背上，看著他的寄養家庭妹妹大快朵頤。肚子好餓好餓好餓，但看到毫無動靜的手機，堵上胸口的那股煩悶又讓他不是那麼想吃東西了。


從來沒想過那傢伙會有不回電話的一天。



－－「你他媽給我聽著，只要我們還是搭檔一天，我絕不允許你不接電話。」



Wes Mitchell第一次主動跟他打架就是為了這件事，那也是他們開始搭檔以來第一次動真格打架。Wes其實很容易被激怒（經過他反覆實驗的結果），但很少真正的，認真的生氣；他會對他的惡作劇叨叨絮絮念個半天，後來也會想辦法報復他，這些反應表達了厭煩與不耐，常常還有不屑，但並不是真正的憤怒。


不是那種碰一拳揮過來把他整個人砸到牆上去，真正帶著殺意，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憤怒。


街道長大的小孩通常下意識對白領階級的行事作風沒什麼好感，一絲不苟循規蹈距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Travis承認破壞Wes的規矩讓他很有成就感，惡整這個前律師現在感覺也像律師的搭檔讓他格外滿足，他懶得理會那一套什麼搭檔之間要相互照應之類的東西，工作就是工作，何苦強迫自己配合別人？所有他們合作第一天Wes立下的規矩還有試圖跟他「溝通」的合作方式，他一概懶得理會。


直到那一拳狠狠砸過來，他痛得眼冒金星再被狠狠砸到牆上。他赫然驚覺這傢伙是會打架的，就算不懂那些格鬥技巧，但絕對懂得怎麼殺人；然後莫名有股罪惡感：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畢竟那些西裝看起來也不便宜，短短不到一個月他也毀了三套五套有……


「你要跟我搭檔做事，在我要找你的時候，他媽給我出現，讓我找得到人。」


揪住衣領的力量很大，勒得他隱隱生疼。還不到造成威脅的地步，但是加上那眼神，眼神中的殺意嚇住了他，幾秒。


「那麼你就……」他試圖反駁，突然意識到什麼閉了嘴。Wes鬆開他的衣領，不屑冷哼。


「是啊，你從來沒有一次打電話給我過。不管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有什麼樣的新消息……你從來沒想到主動告訴我。喔不對，你根本不打算告訴我。」


「你認為這還是搭檔關係嗎？Marks警探？」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Wes眼中的冷冽，當時他確信只要他說句話點個頭，這段搭檔關係就可以就此終結。他們合不來，他壓根就不想跟那個莫名奇妙囉哩八嗦一點都不乾脆的傢伙合作，真的，一點也不想。但這個想法卻是Wes幫他弄清楚的。


是Wes告訴他，他在想什麼。在Wes之前沒有人這樣做過，明確的告訴他那股情感是什麼，他為什麼煩躁不安，冷靜，一針見血也不留情面。他在那份震驚當中發愣良久，喔是啊原來如此，原來我是這麼想的，回過神來Wes已經離開了。


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漏接任何一通電話。就算他人在床上擁抱著美女，看到來電者的名字，還是反射動作按下接聽鍵。而不管多晚、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處於什麼樣的狀況，他的要求多小多無理，打給Wes Mitchell最後總是會有人接聽的。


－－只要我們還是搭檔一天，你就永遠找得到我。


他通常把這份特權濫用在宵夜、幫忙把妹、協助處理麻煩等等雜七雜八的生活事項上，不過也是回想起來才意識到這件事的。習慣了Wes的不耐煩、一長串的教訓和咒罵抱怨，但也習慣最後Wes Mitchell總是會出現的。


總是會出現。


他瞪著快要沒電的手機，再撥了一次通話鍵。等著語音信箱的信號響起，他掛掉，再撥，還是語音信箱。



「不會有人接的，死心吧。」Daisy放下叉子，她的盤子已經空了一半，她拿起一旁的啤酒，大大灌了一口：「記得你怎麼對付你甩掉的女人嗎？Travis，這是報應。」


「蛤？」他花了一點時間反應過來：「什麼？！這跟那個才沒關係…」


「承認吧，你被甩了。雖然很傷你的大情聖自尊，但這是事實。」Daisy繼續拿起叉子：「我還真想見見是何方神聖，那些可憐的女孩們唷，終於有人能幫她們出口氣了。這真的很好吃，你不吃嗎？」


「跟交往對象沒關係。我沒有被甩，也沒有跟誰交往。」


 「那你幹麻一副被甩了的樣子？」Daisy專注於盤中的食物，看也不看他一眼：「死纏爛打會被討厭喔。」


「Daisy……」


「再叫一份。」她抬起頭來對他微笑：「我才願意當你的愛情顧問。不然你就閉嘴，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他對著閃著不祥的紅光的手機嘆息。


「你根本不肯聽我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喔是嗎？」Dasiy一聳肩：「好，解釋。」


「我的搭檔不想跟我繼續搭檔下去了。」


 這句話讓她驚訝了，她的神情變得認真了一些：「那個忍受你這麼多年的搭檔？真新奇。你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做。我……」


「我不相信。」她明快的截斷，「停，你不要說話，我來問問題。你跑來找我，代表你阻止不了他這樣做，他提出的那個你沒辦法阻止的理由是什麼？」


「他、呃，他要轉調部門。做為交換條件……」


「什麼的交換條件？」


「分局長沒有說得很清楚，不過我猜是讓我可以繼續留在這個職位，保留我的警徽之類的……」


Daisy再次明快的截斷，但這次她也讀出事情的嚴重性，她在椅子上坐直：「看吧，所以你做了什麼？」


「我……扁了某個高官權要的混帳兒子，他打算對我提出告訴。」


「肯定是某個大大大大大人物。厲害到他保護不了你的程度，所以他只好……」


「是某個大人物沒錯。等等，你說他『保護』我，」那個詞紮痛他，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被保護，這聽起來像個羞辱。


「不是保護嗎？你惹了那些不該惹的傢伙但你卻沒事，是他幫你擔下來了。喔要是你覺得自尊受傷，拜託下次你腦衝血想憑直覺做事的時候先思考一下後果，Travis，為什麼你好像永遠學不會這一點？」


她停下來，帶著好奇注視他：「恩不對，原先困擾你的是別的事情。你本來在擔心的是什麼？」


跟Daisy說話的好處之一，她的果斷和優秀的分析能力讓Travis不用太費心解釋事情，而她迅速丟出的一個又一個問題會帶著他跟他思考，讓他沒時間沉入情緒裡頭。而她向來只要簡潔的回答。


「他請調的部門是SIS。」Travis深吸一口氣，他看到Daisy的臉色變了，她記得Pack，她也記得Pack在加入SIS之後就像失蹤一樣杳無音訊，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


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個總是為聚會帶來歡笑的和善男人，已經是太平間冰冷的屍體。Daisy伸手向酒杯，之前漫不在乎的態度全部消失了。


「那群殺死Pack的兇手。你的搭檔，要加入他們？像之前的Pack一樣？」


「……我不知道。」他再瞥了一眼手機：「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Daisy停下來喝酒，不是之前大口灌酒的那種模式，而像是從酒精裡尋求鎮定和冷靜，她把酒杯放下的時候瞪了他一眼。


「之前，你們槓上SIS的時候，最後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


「Wes去談了條件，我們不得靠近SIS，保護令那回事有的沒的，然後我們得去上個課……」他一邊搜尋記憶一邊回答，說著說著自己一愣，巨大的疼痛在這個念頭浮上心頭時同時響起，伴隨著一路從背脊上爬的冷意。


－－Wes去談了條件。那個時候，是Wes解決掉這件事的。


多麼相似的模式，他基於憤怒和衝動往前衝去，他一直都是那樣，毫不在乎的往前衝去，他能那樣做因為背後總是有個人幫他看著，收拾善後打理剩下的細節。


－－不對，那次Wes對他舉起了槍。


他為什麼總是讀不懂那背後代表什麼意思，為什麼？因為他覺得那不需要在乎？……不，因為Wes讓他覺得他不需要在乎，因為他總是打理的太好所以他太過放心……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你們搭檔這幾年，你對他半點也不了解嗎？」


真的嗎？他愣了一下而Daisy的聲音直敲心上，因為他一直以為不用特別回頭去注視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認真的、好好的去看。


「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會扁你一拳。」Daisy的聲音換成了命令的口吻：「去把他搶回來。」


「你說得倒簡單……怎麼搶？」


「你是他的搭檔，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怎麼應付他？」


Daisy一副挑釁的神情，從前她在街頭就是這樣跟男孩子打架的，她先把他們激怒好讓他們輕敵：「還有啊，如果你想要給一個Omega幸福的話，Travis。」


「你怎麼……我沒有……」


「聽我說完。」她豪氣的揮手一擺：「你得先成為足夠強大夠有用的Alpha啊！」


「……你喝醉了。」


她對他微笑。



－－



Alex對於他換新手機號碼這件事顯得很驚訝。他很久沒看到她對他表示出過多的關切，解除伴侶關係之後，她一直對他刻意維持冷淡。努力想退遠，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尊重這一點，所以他一向，不會在她身邊停留太久。他給自己的時限是五十分鐘，如果他能夠控制的話。


最近這一點，他已經做得比較好了。


Alex在他說明「暫時不要把這個號碼告訴Travis」的時候以非常擔心的眼神望向他，雖然她說出口的是：你看起來不大舒服，Wes，還好嗎？


他把手輕輕按上她的手背當做安撫，可以讓他的理由聽起來比較具說服力。只是累了，多睡一些就沒事了。他放開的時候發現她似乎試圖拉住他。


而其實他差一點點就放下防衛，差一點點想開口問她他可不可以留久一點，他猶疑的同時她問了：你，和Travis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又吵架了？」她溫柔的看著他，她知道那是比吵架更嚴重的事。她知道，怎麼問問題，怎麼跟他說話可以安撫他。



……換做是Travis的話，只會跟他吵架吧。



Alex很久很久沒有對他這麼溫柔，於是在心中卡了很久的話那麼溜出口，跟Alex說沒有關係，即使她選擇不再待在他身邊，但是她的平靜依舊能提供依靠。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噗嗤笑了，「你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恩哼。」


她的笑容給了他一些勇氣，多多少少，他再望一眼手中關機的舊手機。幾年來他從來沒關機過，雖然半夜會打來的也就是Travis，十次打來有七次不是為了工作的事情。全黑的螢幕，有點，不習慣。


「我走了。」他說。


這次他沒有留戀太久，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慢慢學會Alex的離開，雖然他還不知道要怎麼放下，但是對於一個人這件事，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總是，會習慣的。


Travis有打來嗎？會打來嗎？會找他嗎？……不重要了。最後，總是會習慣的。


他把手機收入口袋裡，沒有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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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女孩兒也滿可愛的。我偏愛Alex喔啦啦。
算是過場又不算是過場。
總是有一些東西要解決掉不能拖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