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7日

MI4:Good Liar (Ethan/Brandt) XV



手機更。用看完「我們,不完美」之後的心情寫的,
筆調可能有模仿一點點。練對話。

我對於「用對話框導出畫面這件事」,功力好弱啊。為什麼書裡頭總是那麼厲害?

我想說,轉到這個路線來,我一點都不虐的好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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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他以為Ethan Hunt會吻他。



很接近了但其實沒有。那只是拉的很近很近的距離,他不確定要繼續數男人的眼睫毛(數這幹麻,其實他也不知道),還是要因為當下的氣氛跟著閉上眼睛。被吻的時候應該要閉上眼睛的,是吧?對吧?



William Brandt痛恨自己一緊張就胡思亂想運轉過度的腦袋。



這對一個剛醒過來的重傷患者太過刺激,但似乎開始的人是他自己,伸出手去拉過眼前這男人把他拉向自己,肌膚的觸感美好於是他一路沉醉,迷茫的意識放任情感繼續,Ethan的手撫過他的髮。順著他的引導靠近。



一方面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一方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知道這份情感一直都在,沒特別去分辨從什麼時候開始。承認這份情感的前提得是,他沒見過這男人如何深愛他的妻子,那些惡夢不再是惡夢,讓這男人認同他的做事方式而不是每次吵架——這比登天還難。不過,現在,既然,Ethan Hunt在他跟前,回應了他,那麼,或許可以忽略一次那些東西。



他無法抗拒那樣專注的眼神,那樣的溫柔帶來的怦然心動。



他真的以為能換到一個吻,憑著一時的衝動,豁出去的賭注。



但事實證明他總是會輸的。他總是贏不了Ethan Hunt。和誰虧欠誰誰算計了誰沒有關係,而是,本來誰跌的比較深就註定吃虧多一點。



他甚至不敢確定Ethan展現出來的感情。



他瞪視桌上的咖啡杯,瞪視面前的文件,螢幕上打了一半的資料。閃動的游標。



「你還好嗎?」Jane路過他身後,「第一天歸隊,感覺如何?」



「困惑。」他實話實說。



Jane打量他,兩秒,「你看起來像陷入戀愛的小高中生。」



——



在Ethan Hunt的公寓度過的那兩個禮拜他花了大半時間在睡覺,另一半時間在打掃。(為什麼要打掃,回想起來他也搞不清楚,下意識把那當自己家收拾?)Ethan 不久被叫去執行另一個任務,他等於就換了一個地方住。但被斷掉一切對外消息,手機,網路,也被禁止出門。



「在確定你安全之前,你什麼都不準做。」Ethan的口吻聽起來像在訓小孩,抓過他的手,把筆電拉離他的視線:「尤其不準工作。」



他沒力氣抗議。



但他的確有想知道的事。不弄清楚就不放心。



Ethan看到他從那堆資料抬起頭來時並沒有很訝異,對他發現的事實也沒有很訝異,比較多的情緒是無奈。



他先開口。「你知道他是我弟弟。」



「知道。」



「你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他想保護你。」



他對那兩個字嗤之以鼻:「我不需要。這太愚蠢了。」



Ethan沒回答,但在他站起身的時候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我不能讓你介入,不是你應該介入的,你要用什麼身份去……。」他的話在對上他的表情後一頓:「那些和你無關。」



「……我不覺得。」



他踏前一步,Ethan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不能把我鎖在這裡。他們會抓走他,我的弟弟就要被我的組織部門算計了,難道你認為我真能坐視不管?」



「他選擇了那樣的生活。他知道那樣的風險。」



正確。正確,Ethan說的每一個字的都正確但如果順著他,他就不是William Brandt。


I don't care.
I should have do something.



「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他再踏前一步然後爭執正式開始,他們幾乎打了起來,他熟悉Ethan的攻擊路術,Ethan也了解他的,這讓雙方的肢體衝突比預期要來得激烈也來得短暫。他們都明白用什麼樣方式能夠最快制住對方的行動,而畢竟單比力氣的話,重傷初癒的他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肢體衝突也讓兩人的火氣都更加上升,他被重重摔到地上,肩膀觸地,疼痛加劇他反擊的力道。他的攻擊奏效,他狼狽爬起,後退,但依舊無法越過Ethan在門和他之間設的那一道界線。



「現在這樣的你能做什麼?連走都走不出這扇門的你。你有任何計畫嗎?任何打算?」



「告訴我你和這場行動無關。」



「想保護你的人是他,開出條件的人也是他。」



「讓我過去。」



「不。」Ethan說得斬釘截鐵,形容詞也用得斬釘截鐵:「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涉入這件事。」



「我是目標。憑什麼讓其他人……」



「就是因為你是目標,所以你是保護對象。」



「我不需要……!」



他的情緒被更加強烈的情緒截斷,Ethan猛力拉過他的手,他幾乎是被壓到牆上:「為什麼?」



沒有殺意,但顯然很生氣。而且顯然問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件事。
從一開始就埋在他們的爭執間,但從不曾真正浮上水面的那個問題;好幾次的欲言又止,好幾次壓回去的怒意,他也多多少少感受得到,但從不願意正面看待。



So we are good, aren't we?



他們默默約定好了彼此的騙局,表面上越是平靜,底下的尖銳就越是深刻。
雖然知道早晚會有扯破表面偽裝的一天,但是。



但是。



Ethan 的綠色眼睛是冰冷冷的,令他想起刀鋒的尖銳。
這次他來不及拿出武器反擊,也來不及逃跑。刀鋒尖利,切開傷口時絲毫沒有任何障礙。



「為什麼讓你在乎自己,就天殺的那麼困難?William Brandt。」



血順著傷口滑出,溫熱的。
他聽著自己的全名,突然覺得眼前這男人的激動並不全是憤怒。



揭開表面那層薄薄的騙局的話。



悲傷或是其他什麼近似的東西。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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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Brian無關,也和茱莉亞無關,是你自己不斷在重覆那段折磨。


重點是你簡簡單單的推卸掉責任了,簡簡單單的認為這一切都不重要。你為了想讓你自己好過一點,把其他所有人對你的關心都棄之不顧。


要關心你讓你看重自己就那麼難嗎?



要讓你相信有人在乎你,就那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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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總部辦公室的時候下了雨,他沒帶傘,當雨還是細細雨絲的時候他沿著街走了一段,一開始不在意,但後來雨越下越大,他無奈被逼到街角一間小店的屋簷下。



Ethan Hunt這次和他不同小隊,不同任務。他回來之後,他們還沒有出現在彼此的視線裡。
他看著雨絲想著這件事。



身後傳來清脆的門鈴叮噹,店裡走出一個客人。他回轉身看了一眼,客人打傘走入雨中,門鈴叮噹,門關上。



雨依然很大。他有種想伸手觸摸雨的衝動,但最後作罷。



再度門鈴聲叮噹,雨中走來一個客人,動作匆忙,擦過他的肩膀拉開門進入,收傘時水珠甩到他臉上,又撞到從店裡走出來的某人,卡答,一個長型女用手提包掉落在地上。



女聲驚呼,道歉,道歉接受,沒關係,短短的交談。手提包掉落的位置離他不遠,他順手撿起,交還給女人時才意識到她聲音中的熟悉感是什麼。



茱莉亞。



她對他道謝,從他手中接回手提包,漂亮的手指,燦爛的笑容。和他默默守護她的那二十九天中相同的溫柔,相同的幸福快樂。



--我過得很好。



她明亮的氣色處處傳遞這個訊息,奇妙的是他在記憶中和她的名字聯結的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而她本人以如此美麗鮮明的樣貌出現在他面前。對比一般。



用Ethan Hunt精心策劃的騙局換來的幸福,如此明亮動人。



--每個騙局中總是會有犧牲品的,有人幸福,就會有人犧牲。



他或許無意間透露了什麼,她的視線多停駐了幾秒,但最後又回歸到一個溫柔的微笑。她完美無缺,但是遙不可及。Ethan Hunt將她推入一個再也無法觸及的世界。組織勢力碰不到她,但Ethan Hunt也一樣,那是他的犧牲。



--It's not your job to protect her, it's mine.



他為她打傘,收下她輕柔的感謝,送她走入雨中。幾滴雨濺上了手背,冷冷的濕涼。他注視她的背影在雨絲中漸行漸遠。



然後他也跟著走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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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騙局總是會有人犧牲的。



「其實我知道。」最後他抬起頭來直視那雙綠色眼睛,他的生命到現在沒做過幾次告解,第一次對象是Ethan Hunt,第二次對象還是Ethan Hunt。「我猜到了。我知道那是正確答案。」



這次換Ethan Hunt一愣:「什麼正確答案?」



「他們想從我口中逼問出的答案,密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其他一切就不再那麼困難,他自顧自接續:「我看著我的父母在我面前死去,看著他們受盡折磨,但卻一直不能確定應不應該說出口,一直不確定那是不是正確答案。」



「我就那樣,猶疑著,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聽著他們的慘叫,看著他們的血從動脈噴出,看著他們哭著說愛我,哭著求饒。求他們放過我。」



「如果我能說出口,他們就不會死了吧?如果,我再多確定一點的話。」



「如果,我不是把時間花在猶疑上的話。」



他笑,現在有了拾回自嘲笑容的力氣:「我可以警告當年那個丈夫,讓他不用回家面對新婚妻子受盡折磨的屍體。」



「我明明知情的。我明明知道會有什麼樣可能的後果,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什麼都沒有做。」



「現在你要我看著我唯一剩下的親人涉險,然後什麼都不做。又重來一遍了。」



他聽見自己聲音中的苦澀,但笑意還是持續:「你說得對,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值得任何看重或在乎。」




「受折磨的不應該是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無辜者,他們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靜靜看著Ethan Hunt沉默,看著那雙綠色眼睛中的情緒褪去。褪回冰冷的灰白。





「受折磨的人,應該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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