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fr Past

我不小心又翻了一遍美國眾神。


只是點了一下博客來十週年紀念版 (我覺得封面…封面你們不能畫個好看點的嗎QAQ)的內文試閱；回憶了一下當年被尼爾蓋曼深深震撼的那股「平靜」。


他用平靜的句子處理熟悉的場景，他的對話，單單純純就只是對話。上引號接下引號，幾句框框之間卻能構築出畫面，沒有特別刻畫出情感卻能讓看到那一幕的人被觸動。


《美國眾神》似乎都被拿去寫論文過了。
恩；然後我一直最喜歡的還是《美國眾神》，發現我只要覺得很喜歡的譯名就會保留原名，不過程度不能相提並論。恩。


影子和蘿拉。


男人和他死去的妻子的，對話。他仍舊深愛的女人，透過她的屍體對他訴說，或說解釋，她的不忠。他聽著，看著他一度曾經活著但是目前死了的妻子，看著她靜靜點菸。她已經感受不到菸的味道，即使是菸也與事無補。


尼爾蓋曼的「神」和「神之子」的形象，給我的感覺總是，至高無上但也無所不在。不是你需要去廟裡仰望膜拜或專屬於教堂裡的氛圍的那種，就在身邊，就在你跟前，只要是你得換個角度，然後一換角度，就會赫然醒悟：啊！原來這就是為什麼這個人會給我這樣的感覺，因為他是……啊，原來如此！


那種平易卻又高貴的調調，狼狽真實卻也讓人敬仰。


神不一定要至高無上也可以是神。



影子和蘿拉是我最喜歡的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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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魑魅魍魎。


來自過去的鬼魅，恩人總有某些想要埋葬的東西，或是一時覺得無法處理的東西，他們的反應就是「放著」，然後假裝它不存在，包起來，好像覺得那樣就會不見了。


等待忘記，漫畫裡常常會有這樣的梗，某個人某天出現在某地，決定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之類的，然後有一天，來自過去的訪客出現了………


其實也還好。只是嚇了一跳。


然後有點措手不及，也真的非常疲憊。因為太過疲憊的關係，所以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考慮：哇！要見到他了怎麼辦？就看著跟前一群人衝進來，小孩子在身邊轉來轉去尖叫嬉鬧，我覺得腦袋快要炸掉，我說：我要去洗澡。然後就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後精神好一點，但真的還是很想睡覺，前一天晚上在床上翻來翻去到三點，想著：明天我會完蛋，果然痛苦不已。我一邊擦頭髮一邊開門，一開門迎面就見到他，正在樓梯上，轉過來看我。



措手不及。



身後跟著一個女的。妝很濃。



被告知過的消息就像鬼魅一樣飄回來，「欸，你知道他結婚了嗎？結婚了然後還在你家附近辦桌請客。」


再久遠一點的消息：「我覺得這個人不是GAY，就是永遠都不會結婚。」



感覺起來也不像是會結婚的類型，即使結婚了還是像沒結婚的樣子。他跟我比YA，我伸手過去跟他擊掌，他很配合。那女的號稱他老婆，但感覺也就只是「號稱」；我聽過很多很多有的沒有八卦，比如她硬賴在他家不走，等等之類的。並不想全部召喚回來，只是會有點感嘆：啊，最後，你也……變成這樣了啊？



其實我比較想問的是：你快樂嗎？這樣的日子，幸福嗎？身邊有人陪的感覺，是定下來了嗎？



但他的感覺還是像個男孩，不像男人，不像「有家室」的感覺。
這男人不會被任何人事物綁住，即使是婚姻。



依舊感覺他看著我家的狗的眼神，都比他看著他身邊那個女的眼神要來得深情和自然。不過這是他的事了，他的選擇。



工作讓他比我記憶中的更來得削瘦，月休二天，又黑又瘦的幾乎快成人乾，雖然依舊精實，依舊是那個印象中吃苦耐勞，肯做，什麼事交給他就會很可靠，一通電話打給他，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昔的，那個他。



我在他伸手配合我的擊掌的那個瞬間就笑了。「嘿！」
過去的鬼魂可以讓你微笑的卻也不多，我依舊覺得腦袋像要炸掉似的疼痛，整屋子滿滿二十幾個客人是個壓力，每個小孩都是魔鬼，但是莫名奇妙覺得：見到你真好。的奇特感覺。


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幫你帶了晚餐。」
第二句話是：「你變黑了。」


「……我在這裡怎麼可能不黑？」


「現在是晚上，我看你就已經很黑了，我想等到白天更……。」


「恩哼我本來就是黑的啦！這裡怎麼可能有躲太陽這件事…」


今天早上我去收被套整理床包的時候，看了一眼手臂，皮膚的顏色給白色的床單一襯……恩還真的很黑orz  完了。


而有的時候我覺得人是很微妙的生物，相處，記憶，相處模式。
全部都變了卻也一點都沒變，多少有點覺得物是人非，現在他是這樣，而我是這樣；當年，以前，曾經，的大家。現在站在我跟前的他。


他帶著相機到處拍，我說你就盡量拍。天氣不好，雲層厚沒有月亮，他就自己在相機螢幕上點上個一點，當做月亮。然後秀給我看：你看，我把月亮叫出來了！


然後因為騙過我幾秒覺得很得意。


早餐我問他要不要喝果汁，他就整個冷水壺拿起來跟我說：啊，嘴巴張開。我餵你。
無聊得要死。以前的我可能會順勢玩一下，但現在又覺得有點生疏了。


他晃來晃去晃來晃去，到處跑到處看，而也還是一樣，總是動不動就想要幫忙。
沒有一個客人會「到這裡來住」還把「自己當做是老板」的，舖床他想幫忙，打公關他想幫忙，收盤子他想幫忙，他一直對於『只有你們兩個女人在這裡』這件事感到不妥，然後就又是那個個性出來，看不下去，他就想要出手幫忙。


這人到底是不是在度假？XD 說是認識的朋友但也是「客人」啊？



但也因為這樣突然有種「喘了口氣」的感覺。



後來我在外頭就睡著了，因為有他幫忙接，我可以不用一直被卡在裡頭，本來就很想睡覺到外頭一倒，風涼又沒有屋子裡的悶熱，沒兩三下就睡著了。


「他說看你一個人在屋外睡不放心，所以他說他要陪你，就搬張椅子睡在你旁邊。」


早上聽到這件事我嚇了一跳。
……喂？啊你老婆呢？XDDDD



他跑來說再見的時候我正在洗杯子，我還問他：怎麼了，你要來幫忙洗杯子嗎？
他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啊，沒有啦，我要走了，所以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


「恩，喔，拜拜。」



早上我大概六點半從床上把自己拉起來，打開廚房門他已經在裡頭。
還是那種努力想幫忙的樣子。然後我本來以為他離開了，他又跑回來跑到三樓去找女主人聊天，我在樓下和他老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聊不起來。於是我說了拜拜又繼續洗杯子。


然後大概三分鐘後廚房門又被打開：「欸他要走了，你要不要來說再見？」


我把杯子放下然後走出來，車已經開走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想，下次再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盯著他開走的車，這個念頭才冒出來。下次，再見面的話。




還會有下次嗎？




我們虧欠他的，他虧欠我們的。
他從來沒在計較這個的，我也知道。



其實再見面，也就一切雲淡風輕了。
再見面總是雲淡風輕，總是笑談天涼好個秋。



淡了，不那麼重要了。是，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嗎？
那些我們沒辦法面對的事情，當變成鬼魂的時候，也就失卻了實質的、具體的、清晰的色彩。



哈囉，嘿，拜拜。
玩得開心一點。



and，good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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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這個應該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