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7日

MI4:Good Liar (Ethan/Brandt) IV



每次的背景音樂都選得很不搭。
對不起我很偷懶,根本不想寫任務(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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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耳機裡的William Brandt聽起來很緊張。



或許因為現在他在的地方安靜了,沒有管線配置圖和複雜的線路需要讓他分神,或許因為現在他主要的工作是看著手錶倒數計時,時間壓力還是在,但主要還是取決於Brandt的行動。小隊的領導者常常站在這樣的位置,倒數時間,評估,計畫下一步。等待那個喊卡或是做出指示的時間。



簡而言之,就只是,看著。


而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看著」這件事上的時候,耳機回傳的細節就被無限放大。



加深加重的呼吸,笑聲裡的乾澀。在強迫Brandt跳下五十英尺的高度跳入風扇裡時他聽過同樣的笑聲,帶點鼻音哼氣帶點諷嘲,無奈到極點不甘不願但最後的反應是笑。



Ethan對這樣的反應印象深刻。就像他對自己掉下杜拜樓的時候,拼死抓住他的那個人和幾分鐘前還在倒數計時冷冷吐槽的人是同一個人感到驚訝,並對當時William Brandt的表情印象深刻。



--好像要是救不了他,這傢伙也會自己跳下去一樣。



明明之前表現出來的在乎只針對任務,那樣把命豁出去的拼勁就顯得突兀。



「你不是Adam。」



「我不是。但是我今晚代替Adam上台,我試著,嗯,把握這個機會。」



Brandt的聲音傳來,再次證明William Brandt是個良好偽裝者的一點,他非常巧妙的把他的緊張編入他正扮演的角色裡,那些不自在被這麼一轉,就轉化為自然。



「我朋友和我打了個賭,如果我能夠從你身上得到Adam也能得到的東西。那麼我就為自己得到下一次上台的機會。」




「喔?」對方揚起玩味的笑:「那麼你想怎麼做?」



「Adam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夠做到。」



「任何事?」



「任何事。」



那是加了堅決的語調,Ethan甚至能想像出Brandt的表情。帶著不安但硬是逞強,他聯想到發抖的小鹿戰戰競競的把腳踏上捕獸夾上方。明知道有危險,但硬是要往前走。



不管是不是演戲,會掙扎的獵物總是誘人。
對方沉默了三秒。



「……有意思。」



資料不足的時候,大腦會根據現有的資料,自動補足缺失的畫面。於是Ethan Hunt猜測了對方拉近彼此的距離,從Brandt突然屏住的呼吸,猜測他正努力抑制什麼。他在耳機裡聽見細微的顫抖,聽見不自在的吞嚥。猜測對方的手指撫上Brandt的側頸,他的大腦為他播放Brandt閉上眼睛再張開,試圖讓暫時的視覺阻絕掩蓋掉恐懼的表情。


他想起Brandt長長的睫毛。為什麼自己會記得這樣的小細節他現在不想搞清楚,當時或許只是驚訝,沒想過從那個角度看去,這男人的睫毛還頂長的。



「你想取代Adam的位置?」



「不,我想證明我能比他更好。」



「你知道Adam和我的關係。」



「知道。」一個輕輕淺淺的微笑,「Adam是大家的羨慕對象。」



接下來幾秒是空白,只有呼吸,而他能想像手指繼續進行探索的樣子。他無法想像出那個微笑具體來說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呈現,William Brandt不會對他那樣笑,用那樣像個清純的,涉世未深的學生會露出的笑容……那樣的溫馴,顫抖著,壓抑著自己任對方的手指在身上動作。



詭異的情緒在Ethan Hunt心中滋長,近似於痛楚但又不像痛楚,他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握緊了拳,於是緩緩鬆開手指。而那份情緒在他的動作裡慢慢壯大。



「你有很棒的聲音。」



「我知道。」



「……狂野的眼睛。或者說,眼神。」



笑聲,輕輕的。「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Ethan Hunts用力收緊拳頭,以制止自己去想像因應那個笑聲的畫面,但即使如此,光是耳機中回傳的聲音就足以讓他窒息。現在耳機裡頭這傢伙,還是剛剛那個在台上閃耀,魅力十足的Rocker,而這種壓低了嗓音的說話方式又再添上了性感的成份。Ethan Hunt覺得自己應該感到高興,因為這代表任務可以很順利成功,歪打正著,Evan的喜好,Adam的身份,可能換個女探員來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但他同時,也感到非常不舒服,該死的。該,死,的,非常,生氣。



他生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生氣,生氣自己是對的,做出了對的選擇?他強迫自己專注於手錶上。時間,倒數,滴,答,滴。



對方的反應充份証實了他的猜測,他是對的。沉默的幾秒裡他什麼也沒聽見,但他能想像對方的心情。



「那麼我想應該沒人告訴過你,你笑起來的樣子給人什麼樣的感覺?」



「你可以告訴我。」



一聲出乎意料的驚呼,衣物的摩擦聲,更多的呼吸吐息,Ethan Hunt的腦袋為他補上Brandt被往前拉,興許拉入對方懷裡的畫面。




「你的名字?」




可以明顯聽出來Brandt完全被嚇傻了,因為那傢伙脫口而出的是:「Will。」




接下來對方的聲音明顯放大,是刻意吹著氣對著耳裡說的:「那麼,Will,我們就來看看你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吧,怎麼樣?」



Ethan Hunt沒有依舊浮上心裡第一個想法扯掉耳機,也沒有往桌上重重捶一拳。所有那些想法他都制止住了,他只是繼續瞪著手錶,計算著時間。



然後覺得胸口那份情緒爆炸了。碰,炸得一片空白。
疼痛酸楚,心臟被揪緊的錯覺,他突然覺得很想擁抱誰,覺得希望現在伸出手去,可以抱住誰。而他有點嚇到他自己,因為打從他將妻子送離身邊,讓染滿血的屍體成為回憶的中心的時候,他也打定主意,再不會為了誰興起這樣的感覺。





逼過來的情緒尖銳,像玻璃破片長長拉出一道口子,皮開,肉綻。
幾乎能聽見匯集成細河的血滴下來的聲音。




下一個從耳機裡回傳的是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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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每天都會換一次密碼的電子鎖,那個型號,他每天會收到新的密碼卡片,如果幸運的話,卡片可能還會放在他的口袋裡。」



「你認為他會那麼剛好就把密碼帶在身上?」



「他和保全會面的時間和節目開始的時間非常相近,而我不覺得會有人笨到把重要的密碼隨便放在某個地方而不放自己身上。」



「所以,偷到那張紙,就結束了?」



「還是你想把他帶入某個房間裡,跟他打一架,我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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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後門的暗巷在晚上十點很冷,他到的時候,Brandt已經站在那裡有一陣子了。



妝已經卸掉,看上去比較接近他認識的樣子,不過飾品還在,衣服換成了沒扣幾顆扣子的襯衫,敞開的領口能看到明顯的紅痕。可能才剛洗過臉,頭髮上還帶著幾滴水珠。



Brandt把密碼卡塞到他手裡,他們的手指交錯,Brandt的手冰涼。
他們沒有交談時間,他直接衝向保險庫,而Brandt繼續進行一切可能的拖延。



從頭到尾Brandt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而他並沒看漏那份顫抖。和靠近時從Brandt身上聞到的酒氣,是烈酒,伏特加,Brandt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會蹲下來嘔吐。



那個時候閃過Ethan心中的念頭也是前所未有的,背叛了Ethan Hunt高傲的自尊心:我錯了。



--我寧可你跟他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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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在時限內拿到了晶片。成功把晶片帶到指定地點。一路上開車狂飆,趕上時限以外,也彷彿把胸口一直梗著的那份情緒一起,狠狠在輪胎和地板的摩擦聲間,摔出去。



任務是最重要的。任務完成才是最,重要的,Ethan Hunt這樣告訴自己。



說出mission complete之後走出大樓他看到了雨,傾盆大雨,打在身上提醒他手臂的擦傷,不知道是在地道裡弄的還是剛剛的追逐戰弄的,有點痛。撞到的肋骨也有點痛,可能淤血了吧。



當時他只想回家睡覺。
凌晨二點四十五分,冷,以外睡意深沉。耳機在打鬥間已經掉了。
雖然當時發現,但有時間回來好好思考這件事的時候,也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他失去和Brandt的聯繫已經一個小時又三十七分鐘。



基於他自己也說不大明白的理由,Ethan Hunt 拿出私人手機撥打Brandt的號碼。任務小隊裡除了通訊器以外,另外的聯絡方法。



沒有通話音。連開機也沒有。



他猜想或許Brandt已經回家睡覺了,閃過眼前的是酒館後頭冰冷的,隱在陰影裡,迴避他的視線的面容。滴著水的髮稍。



分外疲倦。或許睡死了也不一定。或許……



他掛掉電話,把手機收回口袋裡。
覺得或許這樣也好,給自己一點時間冷卻掉那股莫名奇妙的情緒。當時他的確擔心,而他的習慣是要確定隊上的每個人都平安之後才會真正放心的,但是。



那個時候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面對Brandt。
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下次他再見到Brandt,是兩個禮拜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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