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3日
Grimm : Castle Wall (2) END
手指好冷。
心情上大起大落,一直不是很穩定。注意力不集中。
這種狀態下寫出來的東西都會超出我的控制。
有一種寫完覺得很日系的感覺……不管了,寫得很趕=3=
這個手感,應該是…還可以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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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處刑者的儀式再度進行在冬季的末端,乍暖還寒的天氣。
王城降雪,大雪。放眼望去盡是迷茫蒼白,多看幾眼會迷失在其中的樣子,他想。那是他生命中最初,也最後的大雪場景。之後模糊的日子裡,連天氣也混沌不明。
他印象最深刻的那個下午從延著螺旋階梯抬級而上開始,他記得腳步踏在石階上的迴響,記得他推開書房房門時桌前的Sean Renard,清瘦的少年紮起了頭髮--彷彿只有在閱讀的時候Sean Renard才會覺得那過長的瀏海妨礙視線,這個時候他會把它們往後梳,然後隨便拿條絲線或緞帶之類綁起來--露出整張臉的少年乍看之下多了幾分符合年齡的稚氣,當清楚看到Sean Renard的全臉輪廓時,他的第一念頭是:原來他和我差不多年紀。也不過就是個17歲的男孩,和他之前在街頭看到的同齡孩子沒有差多少。
清秀,乾乾淨淨,帶著Renard一族特有的深刻輪廓,高挺鼻樑,雙眼皮,少年看了他一眼,再度低垂視線回到書本上時,他注意到少年長長的睫毛。
和之前總看不清表情,像隱藏在陰影裡的神祕莫測判若二人。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他每看一次都會愣一下,其中的反差總是能為他帶來震攝。
「……如果你是來叫我參加晚餐宴會的,我不會去。」
Sean Renard翻過一頁書頁,在一旁的空白紙張上寫些什麼。一如以往,搶在他開口之前開口。
他嘆氣:「賓客是Reaper的長老們。」
「恩哼。」
「其他王儲都出席了。」
「我知道。那就是為什麼我不用去。」再翻過一頁書頁,Sean Renard說得輕描淡寫,當開口說話之後,那份隱在陰影裡的神祕莫測感覺就又再度纏繞上來: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人想做什麼,重視什麼,在乎什麼。
「我被指派來"請"你出席。」他加重那個"請"字的語氣:「你總要吃點東西吧?」
「你可以和我一起想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缺席。」
一聳肩,Sean Renard把筆放下,啪地合上書本。他注視紅皮書本上的粗黑字體,古老,像圖畫,每個字在他看來都長得一樣。他無法想像Sean Renard學習分辨那些符號的過程有多無聊。
「這是什麼?」
「拉丁文。」
Sean Renard說那幾個字的時候有種特殊的語調,他聽起來像是咒文。那些零零散散五花八門的古代語言,在他聽來都像咒文。「那是你要學的咒語之一嗎?」
「不是。」這個回答讓他覺得意外。他挑眉,Sean Renard看了他一眼:「算是個人興趣。」
「沒見過你對什麼東西有興趣。」
「今天開始有興趣。」
他注視那張面容,清秀的輪廓搭上深色的髮,Sean Renard把筆收好,合上的書本放回桌上的書架,調了一下位置,讓它和架上其他書本對齊。一絲不苟。他始終不解Sean Renard為何要執著於這些細節。
「我餓死了,你現在對吃晚餐有興趣嗎?殿下。」
並且,毫不讓步。
「有。」年輕的王儲把綁起的頭髮放下來,又回到之前那個瀏海過長看不清楚表情的樣子,但他可以聽出Sean Renard話語中的笑意:「我們去廚房偷東西吃吧。」
那並不是詢問句。Sean Renard站起身,自顧自往門外走。
他慢了幾秒,想著:1. 他是故意的。2. 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然後站在原地對空氣一攤手,長長嘆息。
然後他轉身奔跑跟上那個已經走下樓梯的修長身影。
那是儀式的前一夜。他在王城裡最歡樂的一餐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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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是被押上祭台的。雙手雙腳上了手銬腳鐐,行動自由被剝奪的瞬間恐懼感突然淹沒他,他開始猛力掙扎。
視界裡的力量由一連串的粗黑文字交疊而成,看起來就像組合了所有他在Sean Renard書房裡看到的那些咒語書,文字交疊文字交叉交錯最後變成一團厚重的、混沌的漆黑,然後舖頭蓋臉朝他逼來。鋒利感劃過他的肌膚,刺痛過後鮮血流出。
剛開始只是小小的傷口,而銳利感繼續往下,劃破動脈時大片鮮血噴湧而出。生命大量從體內流失的感覺,除了很痛另外還有絕對的恐懼,而他嘶啞的吶喊和掙扎只是讓血流得更快,血噴出他體內,而深黑的文字湧入他的傷口。如一條鑽入體內的黑蛇,延著破口一路由內裡啃噬。
--我要死了。我會死。
第二道傷口切開,第二次他再度感受到血由動脈中噴湧而出,他的身上染滿自己的血,他想著,他媽的我就要死在這裡,被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見鬼咒文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依舊在大喊,但他聽不太到自己的聲音。心跳聲在耳邊放大,咚咚咚咚咚咚。
--他媽的我不要這樣就死了,他媽的我一點也不想要這一切。
然後第三道傷口由正中劃開,黑線刺穿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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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記憶混沌不明,翻來覆去只是痛楚,像場惡夢。醒來的時候忘記了情節,但仍能記得恐懼穿透全身的噁心感。他記得自己在奔跑,是逃跑還是在追著誰並不清楚,赤著腳,雪地凍得他麻木。
降了雪的樹林一片銀白。清冷但是美麗。
他以為自己在流血但其實沒有,低頭一看雙手並沒有任何一道傷痕,只是多了黑色的咒印,他以為自己會冷得發抖,但其實他還能在寒風中抬頭,眼睛沒有被風吹疼,身體也沒有因失溫而失去力量。
力量在他體內流動,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身體同時也溫暖了,但胃部一陣噁心,他蹲下嘔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聽到Sean Renard的聲音,年輕王儲站在他跟前,靜靜等待他發現自己,他不確定Sean Renard站了多久,但他抬起頭時發現Sean Renard的大衣上覆滿白雪。
「那是什麼感覺?」
什麼鬼問題。問題本身和Sean Renard的冷漠語調都讓他憤怒,他跌跌撞撞起身,憑著憤怒朝Sean Renard揮拳,Sean Renard側身避過,但沒有閃過他的下一個動作。他雙手抓住年輕王儲的領子,狠狠使力,但並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流竄的力量讓他只想攻擊,不管對象是誰或是任何事物。在他壓制下的Sean Renard沒有掙扎,也沒有其他表情,淺色的眸子定定盯著他,重複一次那個問題:「那是什麼感覺?」
語氣中的強勢讓他不由自主跟著問題思考,意識到力量在體內流竄時他又想吐了,他一把丟開Sean Renard,躬身倒地乾嘔。
「噁心,快死了。」他在苦澀的膽汁衝出喉頭之後喘著氣回答,逆流的胃酸燒灼他的食道,連說話都痛:「他媽的。」
他不大確定自己說了什麼,或在說什麼,他握緊拳頭抬起頭,視線和Sean Renard對上,現在他是他的主人了,他的王,而他即將消失,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種種,他對這名清瘦少年的記憶,所有那些都即將消失。
他擠出一個笑容,但同時眼淚也滑落眼角。
「我不想死,S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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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他坐在廚房後門,對著清冷冷的庭院,視線再過去是高高的牆,厚重。Sean Renard偷了兩瓶麥酒,扔給他一瓶。
「你過得開心嗎?」
那個問題來得沒頭沒腦,讓他仰頭灌酒的動作一僵,嘴角的笑容也一僵。
「什麼鬼問題。」酒意讓他憑著直覺回答,「我明天就要死了,你說呢?」
Sean Renard用打開他自己的那瓶酒當做回答。年輕的王儲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飄向厚重的牆,牆外安靜的夜空。他看著王儲被光影模糊了的側臉輪廓,莫名覺得其實Sean Renard的心情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愉快,雖然一整夜他說話都帶著輕鬆、歡樂的語調。
--狐的本質就是偽裝。他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形貌,可以看起來像任何一種異種生物,但不歸屬於任何一種。
--面具。
他突然想到這個詞。面具。如果,這段時間他見到的Sean Renard,只是他十多種(二十種、三十種或許更多)面具其中一種形貌,並不是真正的他呢?
「那你呢?」他說,Sean Renard轉過頭來,他重複他的問題:「你過得開心嗎?」
Sean Renard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為什麼這樣問?」
「好奇。」他吞下一口酒:「從來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從來總是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我對於一直當被看透的那個人有點厭煩。」
這逗笑了年輕的王儲,「好直接的回答。」
「我沒有祕密。」
Sean Renard沒有回應,他們之間陷入一段短暫的沉默。酒的甘美和酒在胃中帶起的熱度讓他放鬆,他想著或許他喝醉之後,這個地方會看起來比較可愛。比較不那麼冰冷。
比較不那麼像牢籠。
然後幾乎是接著他的念頭,Sean Renard的聲音響起:「……如果你想現在逃出去的話,我的提議依舊有效。」
「啊?」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想過"逃出去"那個念頭了,雖然還是會下意識的朝牆外望,但也只是看著,那股催促他移動腳步不顧一切的衝動沒有再升起。
「我還是可以幫你爭取到三個小時的逃走時間。」
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泛著奇特的熟悉感。同樣不冷不熱的語調。他思索自己留下來的原因,和現在之所以不想逃跑的原因。
有那麼幾分鐘,他覺得,或許真想逃出眼前這片高牆的人,是Sean Renard自己。
「不。」他說:「你不會放我走。」
「我會。」
「我知道你會,但是你不想要我真的走。」他說,注視那雙淺色的眼眸:「你想要當王。」
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很遙遠,很不像自己。Sean Renard沉默等待他繼續。
「如果你要贏得王室那些奇奇怪怪的競爭,你就需要我。」
「恩哼。」似乎驚訝也似乎不驚訝,Sean Renard長長呼出一口氣,把背脊靠上門框,年輕的王儲看著他,表情從一貫他熟悉的冷漠疏離,到最後在嘴角牽起諷嘲的笑意,「現在你是那個看透我的人了。」
「那麼,」他說的時候帶著"終於打敗你了"的滿滿成就感:「現在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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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的本質就是偽裝。
我們可以誰都是,也可以誰都不是。
狐並不是具有力量的種族,所以莫測高深才是他們的武器。對任何人拿下面具,展露真實都形同自殺。
--反正我明天就要死了,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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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當時他想著的是,若能就這樣真的死去就好了。真正痛苦的反而是死不了,過強的心跳,過快流動的血液,不斷想攻擊誰的意念,不斷感受"自己"被淹沒,被一點一點吞噬成空白。
Sean Renard握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起來。
「你會保護我嗎?」
他根本聽不懂Sean Renard在說什麼,他跳動的視界模糊不明,他想做出攻擊但手被Sean Renard緊緊握著,少年的手指壓在他的腕動脈上,那個被割開的破口,黑色咒印的集中點。
Sean Renard開口叫他的名字,再重覆一次那個問題,「你會保護我嗎?當我的劍。」
他沒辦法回答,也不想回答。注視他的淺色眼眸冷漠讀不出情感,沒聽到他的回答,Sean Renard 淡淡笑了笑,顯得哀傷,他還說了什麼但每個字聽上去都是扭曲的,模糊的,好吧,沒關係。那我們就試試看。
試什麼?
年輕王儲閉上眼睛,手指仍舊牢牢壓在他的腕動脈上。然後他聽見咒文,現在他能清楚分辨每一個符號,每一個對應的音節,因為它們全都存在於他體內,蠢動著,啃噬著,Sean Renard的聲音輕輕的,維持一定的節奏,他能感受到力量被召喚過來,從某個地方逐漸往他們所站的地方湧現。他如果再專心一點的話,甚至能夠說出這是什麼樣的咒文,召喚什麼樣的力量,但當時他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咒文,和他體內存在的力量無關,和他無關。而如果說在他體內翻騰,折磨他的是一小部分的黑暗,現在被召喚過來的,就是更深更沉更不見底的黑。那引發他本能性的防衛和敵意,他害怕,他想攻擊。
這個想攻擊的念頭和一直蠢動著,試圖尋找出口的力量重合了。他一直壓制著自己不要出手,知道一但掉進去,完成了變身,他就真的會成為處刑者。「他」就再也不存在了,只剩下殺意,和被植入的「冷靜判斷能不能殺掉」的反射性思考。
他掙扎著試圖阻止,停下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但他說不出話也掙不開手。Sean Renard 以平緩的節奏催動咒文,每個音節都說得流暢而優雅,咒語念得越完整,召喚來的黑暗就越巨大。咒語完成,黑暗開始集合成具體的形體,由Sean Renard身後出現,他開始顫抖。
他無法切確說明那是什麼,一頭巨獸或累積遠古以來的至今的恐懼集合體,或一團充滿尖牙利爪的黑影。Sean Renard 放開他的手,制約解除,然後還是閉著眼睛,不逃不躲不移動。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後退,本能性的拉遠距離。而首當其衝的Sean Renard成了第一個攻擊目標,他在那巨大,尖利的爪子揮向年輕王儲時大聲尖叫,啪地覺得腦中一片混亂,也一片空白。
來不及了。他在自己的大喊聲中看著利爪刺穿那清瘦身影的腹部,看著鮮血狂噴,溫熱的血濺上他的臉頰,瞬間覺得胸口的疼痛蓋過一切,噁心的感覺、原則、不想消失的念頭,其他一切全消失了,他眼中只剩下那個大大的,不斷冒血的傷口……他媽的,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
他衝上前扶住年輕王儲倒下的軀體,突然想到Sean Renard之前問的問題。
--那是Sean Renard自己召喚來攻擊自己的,為了讓他看到這一幕。
『你會保護我嗎?』
他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混合著憤怒和哀傷,更多的是絕望。他放下了最後的抗拒,好吧,如果這是你期望的話,他看著自己從手開始變形,一但接受了咒文,那些不適感也減退不少,黑色的印記迅速顯現,覆蓋他的肌膚,然後把他轉化為……和面前那團黑暗噁心的巨獸差不多的東西,尖爪,變厚變粗的皮膚,鬃毛。
但他沒有完成變形,他懷中的年輕王儲並沒有失去意識,Sean Renard伸手拉住他的手,就像之前一樣,找到那個尚未癒合,最初劃開他手臂,注入咒文的破口,在他開始變形之後那道傷口也顯現出來了。Sean Renard給了他一個安撫用意的笑容,平靜得像身後那頭巨獸不存在,重傷王儲動作迅速,拿起隨身的匕首,狠狠再度切開他的傷口。
他吃痛,本能反應就是反手攻擊。
這次傷口噴湧而出的並不是鮮血,而是大量的交疊成黑色的符文:被灌入他體內的王室力量。刷地,體內啃噬他的力量像潮水般褪去,逼迫著要淹沒他,吞噬他人格的壓迫感大大減輕,他抓回意識和思考能力,跳動的朦朧視界也變得清晰了。
知覺開始回來,觸手溫熱濕黏,他指尖延伸的利爪刺穿Sean Renard的腹部傷口,他身上滿是鮮血,黑色的力量離開他的身體,湧入年輕王儲流淌著血的傷口。那就像個血洞,觸目驚心。
Sean Renard的聲音虛弱,夾雜著深長,不規律的呼吸。他知道那些符文進入體內的感覺,折磨,和噁心。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想要這股力量。」
他沒想到的只是,看著Sean Renard體驗那些折磨,比他自己親身經歷還要讓他難以忍受。
「不過沒有經過儀式,用這樣的方法,我也沒辦法全部拿走。對不起,沒辦法讓你完全自由。」
「我剛剛給那傢伙下的封印,只有十分鐘。你可能還得幫我解決掉他。」長長呼出一口氣,Sean Renard試圖接續但失敗:「我……。」
腦袋想說出口的其實是咒罵,你是個他媽的瘋子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懂你他媽的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接觸到那雙淺色眼眸中的執著,永遠認真,執著,不妥協也從不退讓的堅定,他的身體做出的動作,卻是伸出手,將Sean Renard擁入懷中。
用盡全身力氣,衝動,顫抖著,粗魯又笨拙,他覺得胸口好痛,年輕王儲清瘦的身影抱起來充滿骨感,僵硬,虛弱,沒有溫度。這並不是如他想像中的什麼溫暖的擁抱,但是卻讓他意識到自己其實一直都期待著這個動作。
期待哪一天可以把那個太過執著,執著到很討厭的身影擁入懷。比起狠狠一拳揮過去,或許,他更想做的是一把拉過然後緊緊抱住。
--太晚了。
--真正發現的時候,總是太晚了。
他的動作截斷了Sean Renard剩下來的句子,而他也沒打算聽完其他的部分。
符文的力量被Sean Renard拿走了將近一半,而另一半的他即將把自己的意識丟進去,這次,沒有猶疑。
大概還是會吃掉他一半的人格,拿走他大半的人生。他依舊還會是個處刑者,被禁錮著。
只是禁錮的對象從那些黑色的噁心的交疊符文,換成了記憶。
--和Sean Renard的記憶。
他放開他滿身鮮血的王,開口的時候換了稱呼,不再是戲稱口吻的”殿下”或身為"朋友"(如果有的話)的Sean,那些身分從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存在了。
如同那一刻起他開始自己的死亡,剩下來的,只有王和他的處刑者。
「你贏了。你收服了我。」他說:「從現在開始,我會是專屬你一人的劍。」
他的王虛弱的微笑,染滿鮮血的手指撫上他的頰,淺色的眸子閃動著,他沒有去細讀背後的情緒。狐的本質是狡猾和智慧,狐的本質是永遠無法摸清的神祕……但那些,現在,也都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我會贏的。」他的王說。
「我不想死。但我會為了你而死。」
「那個,我也知道。」
去你的。他心中某個聲音直覺性的咒罵,但這次他只是跟著微笑。
他放任自己將唇壓上少年的前額,充滿風的冰冷和鮮血的甜腥。這是最後了,最後的記憶。他俯首,對他的王行禮。讓力量侵蝕自己,讓理智完完全全的,陷落下去。
然後他開始他處刑者的第一場殺戮。
--3/3 ,END
……能把一個擁抱寫得如此苦逼的大概只有我自己。(自己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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